林尋舟挑眉,看向菜板處,囑咐道,“放那兒,等下給你削。”
是的,吃桃選手晏檸橙,食用脆桃先刮皮。
被反將一軍的晏檸橙重新癱回原處,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手游做日常,時不時從果盆里捏只圣女果往嘴里塞。
“說起來,你的電話不用回嗎”林尋舟想起什么,提示說。
“不回。”晏檸橙自暴自棄地表示,“下午給我打電話的十個有九個是騷擾電話,還剩一個是萬俟略,人不在,不改畫,不講話。”
晏檸橙絕不擅長與人構建親密關系,總要依靠著對方主動。
能跟萬俟略有交流,多是因為專業性和看在他是老師兒子的關系,曾經學畫時候是師姐弟,可真算師門關系的話。
顧意比萬俟略師弟多了。
晏檸橙能感覺到對方有努力維系和自己的“師門”關系,卻也只是在看畫有感覺時伸手拉一把。
人跟人之間能不能成為摯交好友,不是靠努力,而是憑緣分的。
要是努力就能成功,那成功的商人們首先應該給起早貪黑收廢品的人磕一個。
真有事情的話萬俟略就應該發微信消息或者郵件說明,選擇回不回是她的事情,而不是打很可能飛行模式中自己的電話,來強行有問有答。
沒人能用道德和情份綁架晏檸橙,如果偏要,她會選擇道德淪喪。
預熱的烤箱塞進墊好配菜的腌雞,迷迭香碎灑在表皮,林尋舟喊晏檸橙把調味好的肉餡挨個包進燙軟的娃娃菜葉里。
去根留葉的娃娃菜鮮甜,碼擺出花朵形狀,林尋舟那邊的醬汁也剛好燒開,烹進盤里,激發出香味,翡翠卷就可以上鍋了。
煙熏三文魚等不到明天再吃,林尋舟再蒸烤的間隙里取出一截,手起刀落,片成薄如蟬翼的長片。
卷花的事情依然由晏檸橙負責,做菜她不行,但擺盤搞藝術有一套的。
直接買的雜蔬免洗沙拉菜,隨手撕扯后加入對切的圣女果和沒吃完的脆桃,圓盤邊緣點繞半圈卷成綻出玫瑰花形狀的煙熏三文魚。
烤雞還沒出爐,誘人的香氣就已經勾引著五臟廟發出“咕嚕嚕”的回應聲。
林尋舟笑著拍她腦袋,“餓了”
晏檸橙氣鼓鼓地瞅著他,“是誰說好了打臺球,結果來了兩次的”
“三次。”林尋舟俯身,貼著她耳廓補充,“還有一次是給寶寶口到噴。”
晏檸橙躲開作勢親吻自己的林尋舟,握著粉拳捶打他,追著繞桌跑了大半圈,最后被環進懷抱里逗,“怎么還嫌棄上自己了,我刷過牙了,再說了,桃桃是甜的。”
今天沒去奶奶那兒,但是奶奶叫人送來了頂新鮮的農家時蔬,正好在晚飯時分到,還特地給晏檸橙腌了罐泡椒筍。
老人家電子通訊玩的好,發語言來叮囑,“筍是我提前腌好的,你拿到手就能直接吃,下次還想吃什么,就跟奶奶講,下周紅毛丹會熟,得即摘即吃,放不太住,桃桃有空來嗎”
言語里只字不提林尋舟的存在,儼然就只有晏檸橙一個親孫女兒。
吃撐的結果就是站著工作,晏檸橙重新開始篆刻,選了塊通透的和田玉,自己切割打磨成印章的形狀。
簽章的字跡是林尋舟親自寫的,代以本人。
她今晚才倒出空來用復寫紙把字跡仔細謄到玉石上。
林尋舟好奇地看著她可升降的工作臺,以及頗為專業的動作。
“你往這邊點兒站,不要站我對面。”晏檸橙捻了塊砂紙,來回打磨著玉石。
“不許看”林尋舟唇線翹起弧度。
晏檸橙搖頭,直接伸手把他往旁邊拉了拉,然后深呼吸,鼓氣吹向玉石表面,打磨出的粉末肉眼可見的沖著對面飛去,如果林尋舟站在剛才的位置,毫無疑問會被糊一臉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