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不止這一雙,”他甚至還有冗余的思維去觀察四周,“其他病房的觀察窗后面也有。”
魯長風緩緩移動視線,朝著兩人來時的方向看去,幽長的走廊中,寂靜的夜色里,一雙雙漆黑的瞳孔正縮在觀察窗邊緣,一齊投來窺伺的視線。
寂靜的夜里,這些眼睛的主人就這么看著他們兩個人走過走廊,一絲聲音都沒有發出。
而發現這些眼睛的白燼述摸了摸下巴,語氣感嘆“真是好多人啊。”
白天骨科住院部的走廊上都沒有這么多人吧
“受寵若驚,感覺被夾道歡迎了。”
這些熱切的視線讓他想起每次出席活動時,道路兩邊舉著相機話筒,還有簽名板和燈牌看向他的記者朋友和粉絲們。
怪親切的。
甚至有了一種習慣性露出微笑上前簽名的沖動。
旁邊的魯長風已經快跪了。
神t受寵若驚,你的夾道歡迎我的夾道歡迎好像不一樣,這些患者真的不是想直接把他們生吞活剝,撕成碎片嗎
如果歡迎送死也能算是一種歡迎的話,那他覺得這些眼睛的主人們確實是歡迎他們的。要不是斯卡奧還淡定地站在旁邊,他這會能原地起飛,一步并做三步地躥進電梯里面去。
“磨磨蹭蹭什么呢”兩個人停下腳步的時間太長,走在前面的陌生護士終于發現他們沒跟上來,不滿地轉身走過來催促道,“快跟上,就差你們兩個人還沒到了。”
“這就來,”在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靜里,白燼述對著身后的無數雙眼睛彬彬有禮,十分具有職業道德的地點了一下頭“再見。”
魯長風沉默了一下,還是沒忍住“奧哥這就不要再見了吧”
不是什么東西都要再見的啊
跟著護士走出住院區后,他再沒敢犯困,仔仔細細觀察了一路,再沒有在其他玻璃后看見眼睛。
那些在暗處窺伺著他們的眼睛似乎只在住院部里有。
當陌生護士把兩人帶到了檢查科室前時,魯長風感覺自己的后背肯定已經被汗浸透了。
而還沒等他松懈下來,檢查科室外就傳來了女生模糊的哭聲。
他們這一隊人中只有精神科那兩個女生,是誰出事了
白燼述朝前面揚了揚下巴示意他過去,魯長風會意地朝哭聲傳來的方向走了過去。
轉過走廊的彎就是檢查的科室,小隊內精神科腫瘤科的四人已經都在這里了,魯長風一過去就看見在哭的是精神科的那個短發女生,好像是叫劉莓心。
她臉色有一種古怪的呆滯,正蹲靠在墻邊發出含糊不清,像是哭聲又像是囈語的聲音,同科室的另一個女生給她披了一件外套蹲在旁邊。其余兩個隊員站在旁邊,一左一右,背對著他們。
魯長風往前走了幾步才看清,那兩個隊員面前是楊培,他倆應該是在警戒楊培。
時隔幾個小時再次見面,楊培還是一臉兇相,事不關己似的靠著墻壁,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看見白燼述和魯長風兩個人來,他絲毫不顧那兩個隊員的警惕動作,朝前幾步伸手對著他們擺出了一個斬首的姿勢,笑的頗為囂張。
走在后面的白燼述退后幾步,無視了楊培輕蔑的眼神,垂下頭嫌惡的皺了皺眉。
這人身上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兒。
他所指的并不是血紅蛋白中鐵原子所散發的氣味。這種“血腥味”實際上更接近于一種氣場變化,他的所謂聞到血腥味,實則是一種身為同類察覺到另一個同類在不久之前殺了人后,敏銳地發現了他周身氣場出現變化的過程。
在他們分離開的這幾個小時內,楊培又殺人了。
小對內的其他四個人都好端端出現在這里,那么死者目前只會是被腰斬的陳飛,要不就只可能是這里的患者和醫生了。
這個未知空間的規則依托于現代制度下的醫院,在沒有觸發規則時,這些醫生護士可以交流,能夠溝通,擁有著鮮明的性格特點,和普通人沒什么兩樣。
但要是打破這個平衡,就像他之前對魯長風說的,在游戲里毆打中立nc會收獲陣營仇恨變成紅名,所以要是和他們結仇會發生什么呢
楊培應該還不至于對醫生患者們下手增加自己的存活難度。
看來死者只能是陳飛了,他最后還是沒逃過這一劫。
“下一個患者下一個患者別讓我喊了,快點”護士帶著冷意的聲音響起,“一個兩個能不能自覺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