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金會強制登出了所有探索隊員,等到白燼述再睜眼的時候,他已經回到了自己熟悉的臥室。
窗邊沒拉緊的窗簾縫隙里透進來些許光亮,白燼述摸索著從枕頭下面找到自己的手機,摁了一下電源鍵,黑屏,沒有反應,看來是沒電了。
左腕上的基金會作戰手表屏幕被邪神的威壓沖擊成了蜘蛛網狀的碎片,觸屏點擊完全沒有反應,白燼述按了幾下側鍵,也無法喚醒屏幕,看來是報廢了。
他只好翻身下床,把手機扔到充電器上充電,順手拉開了窗簾。
窗外晨光微熹,白燼述趿著拖鞋到廚房沖了一杯咖啡出來,順手摁開了電視。
右上角的時間顯示現在是早上五點半,距離他進入未知空間正好過去了四天時間,他是四天前的下午一點多進入的第一醫院,現在是四天后的早上五點半。
他正好在未知空間中待了四天。
如果未知空間內的時間和外界是等同的話,也就說明從他進入腫瘤科室內的老式單元樓開始到邪神完成附體從臥室里出來,一共過去了五個半小時。
真夠久的。
從長發青年的情緒中脫離出來,他在副本中產生的一切情感又重新歸零。白燼述挑挑揀揀回憶了一下,像之前做完那些真實無比的夢后一樣,依依不舍地挽留著這些鮮活的情緒。
不重要的一些記憶比如徐澤、呂明成,陳飛還有鄭蕓蕓之類的隊員都被他打包扔到了記憶的最邊角,他們從頭到尾居然都沒有引起過長發青年的情緒波動,在他的記憶里連個標簽都沒有。
讓他體會到了惱怒和愉悅的楊培在白燼述腦子里轉了一圈,也被扔到了一邊。順便一提,這位的標簽是工具人蠢貨。
白燼述表示贊同。
方少寧,一個有點意思的未知生物,不知道他現在有沒有借著陳飛的身體脫離未知空間。比起前面四個,他在長發青年心里的標簽稍長了點一個有點小聰明,智商沒有跟上年紀的老不死。
斯卡奧的嘴確實挺毒,白燼述一口咖啡卡在嗓子里,半天才咽下去。
在成為斯卡奧的時候還不覺得,一脫離他的思維再看,這個嘴可真夠欠的。
剩下的記憶里還有魯長風,他在長發青年那里引起的最強烈的情緒是遺憾,直到最后一秒,他都在嘗試著通過殺死魯長風的方式以實驗他的能力是否能做到死而復生,可惜失敗了。
所以他的標簽是藝術半成品。
想起長發青年定義中那些“藝術品”的下場,白燼述默默喝了一口咖啡,覺得半成品也挺好的。
起碼活著。
還有最后那個邪神,長發青年關于他最強烈的情緒是愛意,構成愛意的是欺騙、利用、還有瘋狂。
以他貧瘠的對于情感的認知,這個愛意好像不太對白燼述面無表情地想。
不過他沒演過愛情片,之前接的角色也多是和愛情沒什么關系的,那姑且當這真的是愛意好了。
照例回味完這些感情,他順手把杯子洗了,因為沒電而關機的手機也已經自己重啟完畢,聊天軟件最上幾條,屬于經紀人的99信息框分外顯眼。
白燼述坐在窗邊,終于點開了這個備注為經紀人老吳的對話框。
他的后勤客服提到過隊員一旦進入探索,隊員也會從自己所在的世界中離開。
于是他離開這里的時候跟經紀人說了他有可能會消失幾天,不過沒說具體是幾天,也沒說要去干嘛,要不是老吳知道他平時私下里就是個這么個性格,恐怕都得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