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山上的山洞很多,有些看著像是天然形成的,有些看著像是后天人工鑿出來的,幾乎所有人工制造的山洞中都有村民的祖墳,還有些雖然是空著的,但是洞內的泥土很明顯經過翻新,應該曾經有過墳墓,只是被遷村的后人一同遷出去了而已。
在這些山洞外,野菜的分布也是不定的,他們沒有太多時間可以確認所有墳內埋的都是什么,但是挖開幾個山洞外有野菜分布的墳墓之后,其中有的是正常的尸骨,有的是頭蓋骨被掀開的,還有些里面是混著下葬的,很明顯能看出有些尸骨死的時候年紀還不大,估計也就幾歲的樣子。
看起來完全沒有規律的樣子。
一行人越走越靠近深山,到了快十二點的時候,靠畢嫵發現的有祖墳的山洞數量已經到了一個差不多的數目,管紅雁和張鹿兩個人一路走一路記,回營地之后就湊在一起繪制分布圖。
畢嫵用了一早上的固定屬性,這會頭有點暈,岑祈雯細心地注意到她時不時微蹙起的眉毛,從旁邊燒開水的壺里倒了一杯熱水給她,畢嫵點頭說了句謝謝。
過了一會,她主動說道“其實你不用這么警惕。”
岑祈雯嚇了一跳似的,不明所以地抬起頭。
“云廣人還是挺好的,是吧,他不會像中低端空間里那些爛人一樣當隊員是消耗品,”畢嫵沖用下巴點了點遠處的隊員們,“你要是真的出事的話,只要能救,隊里肯定會救你的,畢竟還有魯長風在,當時邀請他進來肯定就是為了保一下隊員存活率的。”
岑祈雯有些敏感和神經質,她抿抿嘴,細聲細氣地解釋道“我就是有點緊張。”
“我昨天也很緊張,”畢嫵指了指江金明,“他前天肯定也很緊張。”
畢竟沒人知道自己今天會死之后還能不緊張的。
“死亡的瞬間很快,幾乎沒有任何痛感,”畢嫵喝光了杯子里的水,看在她來關心自己的份上安慰道,“你只會感覺眼前一黑,然后再醒來,就是新的一天了。”
岑祈雯胡亂點了點頭,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云廣招呼所有人過去吃午餐,畢嫵站起身朝著駐扎營地的那個小桌子走去。
午休過后,小隊臨時頻道里張鹿和管紅雁發出來了她們畫的分布圖。
“可能會有點誤差,”張鹿說明道,“但是差不多就是這個方位,我們朝著這個方向走,再偏也不會偏到哪里去,畢竟目的地是個村莊舊址,有一定的體積在。”
雖然在地圖的繪制上,差之毫厘謬以千里,但是他們手繪地圖的比例尺不算大,再加上目的地有一定的體積在,真要差也差不到多少去。
所有人做好進深山的準備后,就依次走出了溶洞。
有了地圖,他們的行進方向就簡單明了多了,管紅雁優秀的三維構建能力讓她就像是個gs導航,就算這條路從來都沒有走過,她也能順著地圖找出最方便行走的路線。
更別說這是個村莊的舊址,即使這是個深山中的村莊,它也是需要和外界往來的。
既然需要和外界往來,就肯定會有路,管紅雁順著地圖上的位置走了大概有三分之一,就成功在深山的樹影重重間發現了一條路。
雖然多年沒有人經過這里,讓這條小路已經幾乎被叢生的雜草和矮木的樹枝遮擋殆盡,但是只要仔細觀察,還是能看出這里與旁邊的區別。
開路的人換成了李仁和魯長風,他們倆手上都拿了一種很像是鐮刀的刀刃,走在最前面割除那些擋路的樹枝野草,給后面的隊員們開路。
深山中溫度要比外面更低一點,高聳的樹木和茂密的枝葉擋住了上方的光亮,也混淆了行走在其中人們的時間觀念,等到所有人都感覺面前豁然開朗的時候,看著和下午出溶洞陽光最烈時相比已經減弱不少的陽光,他們這才不得不意識到,他們在這片深山中至少走了好幾個小時。
實際上直線距離并沒有很遠,但是他們需要繞過一些已經不好走的道路,甚至還需要專門兩個隊員在前面開路,這些都拖慢了他們的進程。
前面開路的人都換了好幾輪,魯長風甩著有些酸的手,抽了抽嘴角抱怨道“這村子要是再深一點,我們到這里的時候太陽就要下山了。”
深山中看不見太陽,不借助工具的話他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了,要不是有這條路和管紅雁在,魯長風毫不懷疑自己會在進入山林半小時內直接迷路去姥姥家。
對了,還有他楚哥
佘莫楚進了這個林子之后就跟回家了一樣,不管多不好走的路多難以繞開的枝丫,他總是能以一種很平常很平淡的姿態從上面走過去。
幾個小時過去,頭上甚至一點汗都沒有,連臉色都還是那副缺血似的蒼白,好像這幾個小時的高強度爬山運動對他來說啥也不是一樣。
在這幾個小時的趕路時間里,彈幕從興高采烈的猜測討論到寥寥冒出來幾條內容,直到整個直播間的鏡頭都聚集在了白燼述一個人臉上,彈幕才勉強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