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既然懷嘉木被他帶到了外面的世界,那方少寧一定也到了外面,也不知道這個腦子不太好使的真信徒出去之后怎么樣了。
白燼述毫無愧疚之意地松開手里捏著的那片布,把它掛到了墻壁上面。
血紅色的絲絨幕布遮住了那篇繪畫的痕跡,顏色濃郁地宛如沾染了從墻壁內滲透而出的血液。
白燼述確認了一下真的不能看見后面的內容后,就走出了那間屋子。
相比起進去的時候,他手上多出了一張紙,那是管紅雁畫過畫之后,被岑祈雯添加了“幾筆”的紙。
屋外的隊員們已經做好了穿行過樹林的準備,畢嫵趴在管紅雁的背上還是沒有反應,看樣子管紅雁是準備背著她出去了。
白燼述把那張白紙卷在手心里,對著管紅雁問道“你背著畢嫵還能認識路嗎”
他們來的時候雖然是順著小路走的,但那時候是白天,現在是晚上,如果行進過程中迷失方向會非常不好辦,所以管紅雁最好還是在前面帶路保障他們不要走偏比較好。
現在她背上背著畢嫵,就代表她會被分走一部分的注意力。
“可以,”管紅雁沒有逞強,她略略一點頭,“我和張鹿輪流來。”
“行,”白燼述不是那種體貼的人,既然管紅雁說可以,那他就當她真的可以,“那走吧。”
好在白天他們來的時候已經開過路了,管紅雁在前面背著畢嫵,穿行在樹林之間的腳步依舊稱得上是矯健,張鹿跟在她后面,方便在管紅雁覺得體力不支的時候及時更換。
江金明還有李仁更魯長風的關系在這次之后似乎更上了一層樓,他們三個人走在一起時不時聊點什么有的沒的,魯長風的嘴上跑火車扯的天南地北,總算讓這個隊伍的氣氛沒有太沉重。
白燼述在心里打著怎么才能讓云廣和管紅雁不要瘋掉的腹稿,沒有注意到走在最前面的管紅雁忽然停了下來。
“怎么了”魯長風感覺整個隊伍猛地停下,結結巴巴停下了嘴里講的家門口新開的螺螄粉多難吃這種扯淡話題,探出頭來朝前面看了看。
管紅雁站在最前面,感覺自己的腦子有點轉不過來“馬、馬老師。”
為什么帶隊老師會出現這個樹林里
馬老師穿著身黑色的衣服,應該就是早上白燼述從自己帳篷里拿出去那件,但奇怪的是這件衣服的一角似乎比起早上來缺了一點,被人用小刀裁掉了一個方塊。
他站在小隊成員前面,沒有發現他們的異常似的,皺著眉頭問“為什么你們到了規定時間沒有回營地”
是帶隊老師發現他們沒有到點回營地所以出來找他們了嗎
管紅雁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就他們這種情況做出解釋但是她的腦子里實在是太亂了,直面同伴詭異死亡和親自阻止了同伴陷入離奇瘋狂讓她身心俱疲,她腦子就像是生銹的齒輪一樣卡了幾下,徹底告廢。
關鍵時刻,云廣清晰穩定的聲音給所有人打下了一劑定心針“馬老師。”
他扶了一下管紅雁背上的畢嫵,語氣溫和道“我們是來找畢嫵的。”
“畢嫵在采集土樣的時候不慎從山崖上滑落了,山里通信基站被毀了,我們喊話也沒有得到回答,只好從山上下來找她,沒想到誤入深林迷路,找不到出口了。”
如果不知道之前到底發生了什么,現在隊員們一個個疲憊不已眼神空芒的樣子確實像是在深林中迷路很久,找不到出口的狀態。
“至于畢嫵,”云廣有些遺憾地嘆了一口氣,“我們發現她的時候她沒有受很嚴重的傷,但是她受驚太過,體力不支,已經不方便從樹林中穿行了。”
云廣的說法其實算不上合理,在這種情況下最佳的選擇應該是返回告知帶隊老師,然后請山下的村民們來救援,可馬老師卻像是一點都不關心自己帶出來調查的學生受傷了一樣,他用著那副讓人看不出來他是什么心情的表情看了所有人一會,不冷不熱地說道“既然人救到了,那走吧。”
云廣在心里吐出一口氣,對著管紅雁使出了一個眼神走。
管紅顏背起畢嫵,卡住的腦袋滯澀地運轉幾環馬老師不對勁吧
今天的馬老師,不止今天,這幾天的馬老師,和他們進入這里第一天的那個馬老師,完全判若兩人。
如果是在別的世界,她或許會懷疑這個帶隊老師被替換了,可是這克蘇魯世界里,管紅雁覺得她更應該思考的是,馬老師,現在還是馬老師嗎
他還是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