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原本坐的差不多滿的宴會長桌越來越空。
鄭談一頓午飯吃的頗有些食不知味,他雖然嘴上說自己可能是剛剛睡醒有點迷糊,但是他卻看起來十分魂不守舍,每過幾分鐘都要抬起頭,不放心似的看一眼許子塵。
許子塵裝作一無所知,任由他看,中間幾次還有意無意和他對上了視線,一臉迷惑的問“怎么了”
每當這個時候,鄭談就會像是過電一樣抖一下,然后仔仔細細把他從上到下看個清楚,著重點在他的脖子上面留連,最后才會匆匆擺手“沒什么。”
“啊”許子塵裝的像是真的似的,一副迷茫的樣子摸了摸自己的臉,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然后轉頭奇怪地看向管紅雁的方向,“我臉上是有什么東西嗎”
管紅雁憋著笑“沒有。”
“那鄭談干嘛”許子塵壓低聲音,有些茫然地摸摸頭,“他一直看我干什么”
許子塵這人是有點演戲天賦在身上的,短短幾句話,他的表情和語氣就從茫然到奇怪最后過渡到了一種警惕。
這幾天死了這么多人,客人中忽然有一個人對自己表現出了一種超出常理的關心,是該警惕警惕。
鄭談那邊也回過味來了,后面一段時間雖然還是很想朝他的方向看,但頻率相較之前就小了很多。
許子塵一邊緊張兮兮吃飯一邊時不時朝著鄭談的方向警惕地看去,這下老是看來看去的倒是變成許子塵了。
管紅雁可能是沒怎么見過許子塵這樣演戲,憋笑憋的很艱難,最后干脆跟云廣耳語幾聲,從商城里面找出來一個奇跡拍到臉上,終于把那副要笑不笑下一秒可能就會噴出來的表情換成了一本正經的面癱臉。
就是這個面癱臉時不時嘴角還會抽動一下,昭示著管紅雁并不平靜的內心。
云廣被她帶的也莫名其妙感覺許子塵這幅樣子確實挺有趣的。
他和這兩個人認識的時候,許子塵跟管紅雁都是升上高端空間的老人了,這種緊張兮兮又警惕警覺的樣子恐怕只有在他們還在低端空間的新手期才有。
許子塵演的多少有點浮夸,不過這種過度敏感的警惕反倒是讓鄭談放下了心來。
午餐結束,鄭談找了個機會接近了一下探索隊員們,可能是餐桌上面有些異常的表現,這些人現在對他都帶著一種后知后覺的警惕。
云廣站在最前面,十分禮貌地問“有什么問題嗎沒有的話我們打算去上面補覺了。”
“沒呃,”鄭談卡了一下,“沒什么問題,我就是想問問汪恩的尸體最后怎么樣了。”
他隨便扯了個理由。
“城堡中的男仆抬走處理了。”云廣語氣疏離,雖然還是溫和的,但卻多出來了一種微不可查的警惕和緊繃。
“那是處理到哪里了呢”鄭談想看清許子塵脖子上有沒有傷疤,卻被云廣擋在前面,只好沒話找話道,“前幾天的那么多尸體都放在哪里了”
“抱歉,我們也不清楚,”云廣語氣稍微沉了一點,“你問這個干什么”
“我就忽然想起來了問一下,”鄭談視線從許子塵脖子上面掃過,語氣立馬輕松了下來,“那我就先走了,你們補覺你們補覺。”
云廣一臉莫名其妙,像是完全不知道面前這個人是來干嘛的。
雖然對方還是表現的十分警惕,但是鄭談卻隱隱松了一口氣。
剛剛坐那么遠看不清楚,現在他總算看清了,對方的脖子確實完好無損,上面別說什么傷口傷疤了,就連頸紋都沒有。
那可能真的是看錯了吧他心想。
鄭談送了一口氣,目送著探索隊員們上了樓。
那個叫斯卡奧的長發青年走在所有人后面。
在路過他的時候,似乎步伐慢了一點。
他以為斯卡奧有什么事,就抬起頭想問對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