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軟的皮肉背后,猩紅色的內臟器官噴涌而出,他看都不看,往右幾步,把從缺口處伸出來的東西借著身體的慣性直接踩斷。
雖然只有眼睛在里面,但小飛似乎能聽見房間里的聲音似的。
爾泗偏頭低罵了一句什么,從指縫里隱約能看見他驟然銳利起來的眉眼。
那種眼神,帶著刀似的,能透過空氣直直從所有人身上剜一塊肉下來。
接著,他又躲過幾個沖擊,忽然朝著右上方的墻角一蹬,接著墻壁的力往上幾步,用一種堪稱詭異的柔韌力度把手扭到了一個普通人絕對無法達到的角度,直直捏爆了天花板上中間那個瞳孔是猩紅色的眼珠。
周圍的景象驟然一頓。
房間外,小唐聽見“砰”的一聲。
滿身是血的白燼述從天花板上跳了下來。
他渾身上下,只有拿著小飛眼睛的那只手和臉是干凈的,貼著頭皮的發絲都浸著血,順著鬢角流下去,在下頜角上劃出一道鮮亮的痕跡。
“你的眼睛。”這聲音沙啞,透著濃濃的不耐煩似的,“下次看好了。”
“好、好謝謝爾哥”小飛匆匆接過自己的眼睛,不敢在這樣的爾泗面前多說話。
他下意識感覺現在的爾泗很危險,像是某種出竅的兵器一樣,散發著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硝煙味兒。
“我給你安上,”黃毛小聲接過眼睛,“你這個扣子我給你取出來這能取嗎”
“能取,”白燼述冷冷開口,嚇了所有人一大跳,“帶他去那個房子里面取。”
“哪哪個房子啊”黃毛小心翼翼。
“左邊那個。”白燼述用下巴點了點。
兩人匆匆進了那個房間,一進去,小飛就聞到一股熟悉的異香。
這香味一時間,讓他的腦袋迷迷糊糊,也一下子讓他知道了怎么回事。
這是那個老太太身上的味道,就像是麻醉劑似的,只要被人聞到,這味道就會麻痹神經,讓他察覺不到眼睛的替換。
“我摘了啊”黃毛小心翼翼。
兩人換好眼睛出來后,就看見爾泗和小唐都坐在小院的石桌邊。
爾泗的頭發已經被他全部都捋了上去,變成了背頭,露出一片額頭。尚未干透的血跡全部黏連在一起,在隱約的燈光下讓他的發絲中閃爍著一種詭異的深紅色光澤。
他渾身是血,只不過是別人的血,小唐像是完全不在意這些是的,滿臉都是激動“爾泗你這么牛逼啊我果然沒看過,這個隊伍沒我倆得散”
這話說的依舊拉仇恨,只不過經歷過這茬過后,現場的其他兩個人無一不默認了她的話。
確實,這隊伍沒他倆得散。
白燼述坐在石桌邊上,隨便瞥了她一眼“我也這么覺得。”
“是吧”小唐揚起下巴,“我就說我第一眼看見你,就覺得你一定是個和我一樣身懷絕技的少年”
“糾正一下,”白燼述開口,“我比你強。”
“對對對你肯定比我強啊你光是不密恐你就牛逼太多了哥”小唐一點也不在意這些,看見房間中兩人走出來,熱情地揮了揮手,“小飛重新看見世界的感覺怎么樣”
“特特別好”小飛眼眶里滿是淚水,“謝謝爾哥謝謝小唐姐要不是你們的話,我自己一個人肯定不行”
他不是沒看見那個房間里的情況,爾泗絕對是他抱過的最牛逼的大腿。
不是他看不起唐棠,但如果進入那個房間的是她,她不一定能像爾泗這樣全身而退。
而且爾泗看起來甚至尚有余力,他在里面只用了一只手,甚至還是平時不怎么用的左手。而那個拿著他眼球的右手,則是從頭至尾都沒有沾過一滴血嗎,干凈得和他全身上下的血跡簡直不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