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很客觀,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他們都只可能繼續養下去。
戴權緩緩松了一口氣“我以為你們那么嚴肅,是不想養他了。”
他神情很復雜“這個孩子我一開始,我一開始是覺得他和我沒有什么關系的,這就是一個萍水相逢甚至相處時間只有幾個小時的新人死了之后留下的遺腹子,我那時候是真的想要丟了他,在把孩子給老關之后,我也是真的把這件事忘了。”
不過是一次出了意外的領隊生涯中一個意外出生的孩子,他早就把那件事拋之腦后了。
“是后來你們來找我,說這個孩子有問題,我才重新想起來這件事。”戴權沉默了好一會,“不瞞你們說,如果不出今天這件事,我是打算把他的身世爛肚子里的,就當他是個暴力之都內隨處可見的棄嬰。這幾年過去,我一直在暴力之都附近帶隊,我看著小孩長大,我也不忍心。”
他握了握手里的杯子,語氣鄭重“今天這事出來了也算是一件好事,從此我們就把話說開了,這孩子有點特殊,有些針對新手村內新人的強制性觸發類事件他也會被一齊算在內,所以暴力之都確實是目前整個新手村內最適合他的地方。”
這里沒有死靈,也沒有鬼怪,是唯一一個純人類聚居區。
這次的意外純屬是因為他們的進入。
戴權從來沒想過他只是帶著新人來躲個怪談,居然能把這樁舊事扯出來。
“我會在天亮之后帶著我的隊員離開,往后他只要不離開b都,就不會有事,”他抬頭看向瘦高男人和老關,“這樣可以嗎”
“可以,”瘦高男人很快答應,“明天一早你們就走,你這隊新人離開之前,你不要回來。”
“我先告辭了”他起身,把手里的杯子放下,微微頷首致意,“我對你沒有意見,只是事關小孩,情緒難免控制不佳,見諒。”
言畢,他推開門,直接朝著隔壁走了過去。
老關站在原地,有點尷尬地撓撓頭,倒多出了一點紋身大哥平時沒有的無措來。
他轉身看了看瘦高男人,壓低聲音對著戴權揮揮手“那啥你送走這隊新人之后還能來你別看他冷著臉,他也沒怪你,就是太擔心小孩了,誰叫你之前啥也不說你把這隊人送走之后臉皮厚點,在他面前多刷刷存在感,這事兒就這么過了,啊。”
他壓低聲音說完這句話,匆匆跟了上去。
房間里的大家也對視一眼,白燼述皺皺眉毛“這個瘦高男人不像是紫街人。”
“太有文化了,”狄塔很懂地接話道,“他和幫派里的其他人一開口,簡直是兩個教育水平。”
老關和其他混混口頭禪都帶著點粗口,說話的時候也都是一些比較口語化的詞居多。
這個瘦高男人和他們混在一起的時候說話聽起來是一個風格,但剛才他氣狠了之后語氣反倒不像是正常人生氣之后口不擇言的樣子,而是驟然文質彬彬了起來。
語氣帶著一點夾槍帶棒似的冷嘲熱諷意味,用詞一下子就精致了不少。
一般都說一個人在極端生氣的時候,或者說在無法控制情緒的時候,恰恰才會是他真實自我的表露之時。
“這個人”白燼述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他出身應該很好,至少不是在紫街,也不是普通人家庭。”
“跟上去看看”大家看了看房間里的戴權,朝著隔壁房間跑去。
隔壁房里,瘦高男人看起來還是情緒不佳,老關一個看上去一個能打十個的幫派大哥,又是哄又是勸的,終于是把他勸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