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里面從來沒有進來過這么多人。
大家每個人異常默契地從自己的口袋里抽出來自帶的一雙筷子一個碗,在混混們的來回穿梭下,一院子的人居然也就這么端著手里的飯或蹲或坐在院子里,吃起了沒有酒桌的“酒席”。
戴權這個領隊居然也混在里面,樂呵呵的和紫街里的小孩共搶一片肉。
這是那個向六哥的婚禮。
他曾經說過紫街里面的家庭都是大家打架打多了感覺對方比較合眼緣,干脆就住在一起,住著久了就成了家人。
而現在,他有了真正的家人。
小孩放下青山姐的裙擺,不適應地拉了拉自己領口的領結,穿過院子里的人走到瘦高男人面前“哥這真不能拆了嗎”
“戴著,”瘦高男人瞥他一眼,皮笑肉不笑,“你們這一群山豬吃不了細糠的,知道我到外面給你們一群人定制西裝有多不容易嗎脖子沒掉就都給我戴的好好的,不許摘。”
旁邊的老關輕咳一聲,不動聲色地放下了自己打算拆掉領結的手,試圖假裝自己剛才沒有想要做出相同的動作。
“可是這身西裝”小孩皺皺眉,臉上全是嫌棄,“打架很不方便啊,緊繃著四肢,胳膊都不好抬,怎么打得了人。”
“咳那什么,”老關試圖插話,“今天整個紫街誰不知道我們辦喜事,誰敢來打架試試”
“是啊,”瘦高男人露出一個威脅意味十足的微笑,“誰來,我就擰斷誰的頭,掛在紫街入口。”
“惡”小孩打了個哆嗦,“哥你笑得真嚇人。”
“臭小子怎么跟你哥說話的”六哥湊過來,笑的牙不見眼,“哥,嘿嘿,敬你一杯。”
“你喝了多少”瘦高男人往后退了半步,嫌棄地皺起眉。
“不多,不多就半杯”六哥提高聲音強調,還提起杯子比比劃劃。
“得,我就不應該帶酒回來,”在瘦高男人殺人的眼光下,老關悻悻,“誰知道這幫從小到大喝過最好的東西就是糖水的小子,居然能一點酒量都沒有,沾酒就醉啊。”
院子里的混混們倒了一片,賓客們也倒了一片。
青山姐拖著已經開始說胡話的六哥下去,毫不客氣地狠狠捏了他后頸一下,直接把這個喝了半杯酒就開始瞎說話的酒蒙子捏暈了。
“哥,大哥,”她收拾完六哥,拍拍手轉身爽朗地對著兩個人問了個好,“我以后是不是也這么叫你們”
“都行都行”老關摸頭憨笑。
瘦高男人一個白眼“你這酒量也沒好哪去,都什么玩意兒。”
“小孩,把你大哥扔房間里去。”他踢了踢小孩。
“哦,”小孩摸摸鼻尖,眨眨眼討好地笑了一下,討價還價,“那我這西裝能脫了吧我穿著不好扶大哥啊”
“脫吧”瘦高男人無語,“一群丟人的貨。”
白燼述站在旁邊看著這一切,卻打心底升起來一種直覺。
這個幫派,恐怕得不了善終了。
回憶發展到這里,似乎已經到達了頂峰。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接下來,要出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