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別墅里面的時候,”像是知道他要問什么似的,岑秉訖的話剛說到一半,白燼述就迅速接到,“你捏碎那個假念語下巴的時候。”
“那個時候”岑秉訖回想了一下,“不是只是扭了一下嗎”
“是骨折了,”白燼述放下手指,語氣雖然恢復冷靜,但表情依舊陰沉的嚇人,“你沒有發現嗎,我們的骨頭實際上和仿制品是一樣脆的。”
“一樣脆”岑秉訖的反應要比赫比司克思快上一點,“你是在懷疑”
“我是在懷疑,我們目前的身體和仿制品沒有區別。”白燼述緩緩說出接下來的話。
“我居然一直沒有注意過這個問題,”他微微瞇起眼睛,“或者說,我居然一直沒有懷疑過這樣一個可能。”
他們現在不在自己的身體內。
垂在洗手臺上的右手忽然從上面抬起來摸了一下側臉,岑秉訖終于忍不住自己親手上來驗證。
鏡子里面,那只右手在臉上捏來捏去半天之后,岑秉訖才默默開口“嘶真的不是易容。”
這張臉真的是原生的。
臉上沒有任何動刀的痕跡,也沒有整形手術后會留下的疤痕和不自然的痕跡,這就是一張沒有經過任何手術也沒有經過任何偽裝的臉。
面前這種情況,只有一個解釋。
“這個身體不是我們的”岑秉訖驚訝開口。
他們不知道在什么時候被人莫名其妙從自己的身體里面轉移了出來,轉移進了這個身體中
“嗯”他看見岑秉祈微微點了點頭,眼中的神色更加難辨,“我們在不知情,或者說我在失憶前是知情的,在這樣的情況下,又進入了一場實驗。”
這才是他剛才臉色那么難看的原因。
岑秉訖看著眼前鏡子里的這張臉,也恍惚間也感覺到了一種極其令人反胃的厭惡感。
“實驗”這個詞就像是每個岑秉qi的逆鱗,雖然他們不避諱提起,但是提起已經解決的往事,和現在所有人又重新深陷另一場實驗,再次成為實驗體顯然是兩回事。
“在這個地方,”白燼述緩緩吐出一口氣,深呼吸幾口壓抑住那股強烈的想要吐出來什么東西的欲望,幾乎要分不清這種厭惡是他本人覺得厭惡,還是他忘卻了的屬于岑秉祈的那一部分在本能的反胃,“如果仿制品的骨頭很脆是為了讓人更容易殺死,那么它出現的目的就是
為了讓人殺死。”
殺死仿制品之后,就能得到他們的記憶。
“我本來以為那些東西是在模仿我們”
他本來以為那些東西是在以嘉賓們為模板模仿他們的外表和言行,為了取而代之。
“但是后來我開始懷疑他們所模仿的不是我們,只是我們現在所使用的這個身份”
“爾泗”很有可能是這個世界上真實存在的某個演員,只是這個演員不是他,他是被設計,抹去了全部記憶然后灌輸進了新的內容,以為自己是“爾泗”的。
“直到現在,我們的身體和仿制品的一樣脆”
回到一開始的問題,如果仿制品的身體這么脆就是為了讓人殺死,那么他們的身體也這么脆顯然是為了達到同樣的目的
方便讓人殺死。
殺死仿制品現在或許不能稱之為仿制品了。殺死另一個自己之后就能獲得他的記憶,而今天另一個念語和另一個洪叢樺的出現證明他們和自己所認識的念語洪叢樺外表完全一致,并且會隨著對方的變化而變化,甚至還能不知通過什么渠道獲得他們的記憶。
那么殺死另一個自己能獲得他們的記憶,會不會另一個自己殺死他們的時候,也能獲得他們的記憶呢
“你之前說,人格解體最危險的環節之一就是所有被解體人格認知所沖擊的人,都會認為自己才是解體的那個人”白燼述盯著鏡子,說了一段頗為繞口的話,像是在和身體內的岑秉訖對視,“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