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游藝一開口便語不驚人死不休,他雖然感受到了上官婉兒的冷淡,但是其并不知道在上官婉兒心中,他竟然是如此不堪的存在,其自我感覺還不錯呢。
他早就聽說天后身邊上官待詔為人冷傲,難以接近,其實想想也能理解,天后身邊的女官,多少人挖空心思的欲要攀附接近?上官婉兒倘若不冷傲,只怕天后早就不會用她了吧?
“傅給事要薦才,弘文館便是個廣納天下人才的地方,不知道傅給事要薦何許人也?”上官婉兒道,她面上不動神色,心中卻不由得冷笑,心想:
“姓傅的滿腦子都是溜須拍馬,蠅營狗茍,所薦只怕品性也高不到哪里去,至于才學嘛,就憑姓傅的這點氣量,估摸著也高不了!”
傅游藝一笑,走上前一步,又瞧了瞧周圍的女衛,道:“上官待詔,下官所薦此人并非長于詩詞文章,天下誰不知道我大唐的頂級高才都在弘文館?而上官待詔又是眾才俊之首,待詔的才學之高讓人由衷折服,老朽豈敢在待詔面前薦一般之才?”
上官婉兒眉頭一皺,心想果然這姓傅的耍花槍,她當即不咸不淡的道:“不知傅大人所薦的是什么人才?這里沒有外人,傅給事可以但說無妨!”
傅游藝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下官聽聞待詔近日苦練蹴鞠,不僅待詔苦練,內衛眾娘子也皆苦練!
關于蹴鞠,老朽湊巧識得一奇人,此人的蹴鞠技藝登峰造極,倘若待詔能用此人之技,內衛的蹴鞠將要飛躍一大臺階,甚至內衛蹴鞠軍可以和公主府的蹴鞠軍相抗衡也未為可知呢!”
上官婉兒眉頭更擰成了一團,她對傅游藝的觀感愈發厭惡,馬屁精就是馬屁精,今日在這弘文館里面,這么多高才大才云集,傅游藝腦子里沒有一點兒求學之心,竟然只想著蹴鞠之戲,而且還要借此為噱頭來巴結自己,真是處心積慮的投機鉆營。
什么蹴鞠奇人?上官婉兒何許人也?豈能被傅游藝三言兩語給蒙騙?大唐誰不知道蹴鞠乃貴人之技,大唐的蹴鞠高人大都出身不凡,傅游藝這等出身卑微之徒能認識什么奇人?多半是嘩眾取寵,憑此來溜須拍馬罷了。
上官婉兒一念及此,毫不猶豫的便有待拒絕,誰知一旁的趙瑩卻道:“傅給事你說的當真?真有蹴鞠奇人么?快,快讓此人過來我們見一見,倘若真是奇人,我們一定重用,而且還讓待詔給予重賞……”
傅游藝心花怒放,道:“小娘子且稍等,老朽這就去請他過來……”
“慢著!”上官婉兒冷哼一聲,勃然道:“趙瑩,這里是何等地方?爾等是何身份?這里有你插言之地么?似汝等毫無規矩,莫非當我不能治你?”
上官婉兒勃然大怒,趙瑩整個人都愣住了,嚇得連忙縮了回去,眾女衛也都神色肅然。上官婉兒平常雖然和她們關系親密,但是身為武則天的貼身女官,其威嚴卻是極高的,她一發火,誰都怕。
傅游藝有些尷尬了,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上官婉兒定了定神,不咸不淡的道:“傅給事,去把你說的奇人給我請過來,我開開眼界!”
傅游藝立刻低頭出去,心中暗道:“這女子年紀輕輕,威嚴竟然如此厲害,不愧是天后身邊貼身女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