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倆說著話,都沒注意到不遠處的大樹后面藏著一個人,清清楚楚地聽完了兩人的對話。
張麗捂著胸口靠在樹上,她男人死了有兩年了,這兩年她過得很艱難,村里的流言蜚語,生活的重壓都壓得她喘不過氣來,自從和吳能富有了交集之后,每次見到他,她心里都很歡喜,看不到他,心里又總覺得掛念。
她都已經是生過三個孩子的女人了,總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恥,她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和她的前夫也是包辦婚姻,男人不懂疼人,嫁人生子,就像是完成任務一樣。
即使她不懂愛情,也聽出了吳能富對她不是愛情,那顆急速跳動的心臟慢慢地冷了下來。
吃過晚飯照例出攤,在玉琴家門口等了一會兒,玉琴才走了出來,臉上都還有沒來得及收起來的慍色。
玉琴家門口又出來個人,是玉琴的男人柱子,生得五大三粗,又矮又壯,真像一根樹墩子。柱子指著玉琴罵道“老子娶了你這種女人,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老子出門在外這么辛苦,你不把家里照料好,兒子養育好,跑出去拋頭露面,鄭玉琴,你不要臉”
玉琴那個表妹抱著狗蛋追出來,勸柱子“柱子哥,表姐出錢請我幫忙照顧狗蛋,我會照顧好孩子的,你放心吧”
顯然玉琴之氣和柱子吵了一架了,黃素芬的罵聲也傳來,“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誰知道她跑出去是做什么生意,怕不是皮肉生意”
玉琴站在車前躊躇了,她怕連累了吳曉夢他們。沒想到這個時候車門被人打開,劉秀英坐在里面,吳曉夢搖下車窗叫她,“玉琴嫂,上車”
玉琴愣了愣,眼里泌出淚光,上了車。
看到玉琴上了轎車,柱子愣了愣,看到吳曉夢姑嫂坐在上面,才放下心來,他還以為玉琴傍上什么大款了呢。
柱子也不是什么講道理的人,張口就罵吳曉夢,“吳曉夢,你自己離婚就算了,還想帶著你嫂子離婚不成你真是個攪家精,攪黃了自己的家不說,還想攪黃別人的家”
玉琴忍無可忍,從窗戶露出頭來,鄙夷地看了柱子一眼,“柱子,你在外面有多少個姘頭,不用我數給你聽吧,連吳曉夢送給我的雪花膏,都被你偷偷地拿去送給你的姘頭了,咱倆過得下去就過,過不下去,咱們民政局見”
柱子被她當著這么多人落臉面,就想沖過來將人拉下車去,沒想到駕駛位走下來一個男人,穿著一身黑色西裝,氣質駭人得很,他繞車走到了副駕駛車門前,隔空看著柱子。
柱子在城里見過的一些有頭有臉的人就是這樣,眼前這個男人氣勢更驚人,他頓時一個屁都不敢再放,看著吉普揚長而去。
車上,玉琴不好意思地道歉,“曉夢,我給你們添麻煩了。”
吳曉夢安慰道“添什么麻煩,我還得感謝你呢。你又能干又勤快,幫了我們好大的忙。”
玉琴抹了抹眼淚,她知道自己給吳曉夢他們帶來了麻煩,可現在吳曉夢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如果連這份工作都失去,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再繼續忍受下去,將時光都磋磨在那樣不堪的婚姻里。
今天陸韞沒有留下來幫忙,他有事先走了。
吳曉夢他們先將東西收拾好,然后吳能富和吳能文兄弟倆和往常一樣去往歌舞廳點單。吳曉夢這邊都還沒收拾好,吳能富他們就沉著臉回來了,吳曉夢在忙著沒注意到他們的臉色,說了句,“這么快嗎今天歌舞廳提前將單點好了”
吳能富的聲音從后面傳來,“歌舞廳不讓我們進去。”
吳曉夢霍地轉過頭來,“你說哪家,悅舞”
吳能富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