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姨張玉梅家就住在王家巷,吳曉夢這兩年也沒能過來,她每次辦事情大姨都在,她如今有時間了,怎么都要過來看看。
王家巷是城中村,雖然也是城市戶口,但是跟農村區別不大,唯一的區別是沒有責任田,房子還是一樣的老舊,但是兩千年過后,這里就拆遷了。
吳曉夢上一次來大姨家,還是沒結婚的時候,差點都記不得路,也不知道上次陸韞過來是怎么找到的。
她記得大姨家門口有一顆石榴樹,往年每到石榴成熟的季節,大姨都會給他們兄妹幾個留幾個,如今石榴樹也老了,不再結果。
吳曉夢站在石榴樹下出神,路過的一個大媽好心問她“姑娘,你找誰”
吳曉夢皮膚白,都生了三個孩子,看著還像大姑娘,吳曉夢笑道“你好,大媽,我就拜訪這家,這是我大姨家。”
大媽上上下下地打量她,見她打扮洋氣時髦,手上還帶著一只金鐲子,有些吃驚,還不知道王家有這么個闊親戚,她笑道“你大姨上班去了,家里這會兒估計只有你大姨爹在。”
說著,她上前去敲門,力氣不小,敲得門砰砰作響,“王剛,你有親戚過來了。”
沒過多久,院門被人從里面打開,里面的人將門拉開,和他一對上,吳曉夢吃了一驚。
大姨父和記憶中的模樣已經判若兩人,瘦弱,袒露著胸腹,只披著一件薄外套,一眼就能看他一條條的胸肋骨,像舊社會吸大煙的。
“大姨爹,我是曉夢呀。”
王剛也差點沒認出來吳曉夢,連忙將她讓進去,“是曉夢啊,快進來快進來。”
吳曉夢轉頭跟大媽道了謝,進去了。
王家院子并不大,里面整整齊齊地堆放著一些柴火和一袋袋玉米空棒子,這些都是冬天的柴火。
城里早就已經燒煤了,大姨家還在燒柴火,只怕這些柴火是他們去鄉下砍的,不必費錢。
“大姨爹,你身體好嗎”吳曉夢將營養品放在堂屋的桌子上,問他。
王剛笑了笑,“這幾年一直這樣,好也好不了,死也死不了,活著拖累你大姨。”
“怎么這樣講,你好好的活著,就是大姨和幾個老表的福氣。”
王剛給吳曉夢找凳子坐,說道“你大姨他們去上班了,估計要六點鐘才回來。”
吳曉夢笑道“那不要緊,我今天主要是來探望你的。”
吳曉夢這兩年雖然沒過來,但陸韞送年禮的時候見他們情況困難,還曾給了一個一千塊的紅包幫助他們度過難關。
“你這是什么病,去治療過沒有呢”
吳曉夢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快四點鐘了,到王家的時候差不多五點過。
王剛得的是糖尿病,這個病在后世都無法治愈,只能控制,更別提這個不發達的年代,這病就是富貴病,不能勞累。
吳曉夢多少了解這個病,寬慰王剛“這個病養得好就沒事,不能吃甜食,少食多餐”
王剛留她吃飯,吳曉夢本來不打算留下來吃飯,他們家本來就困難,要是自己留下來吃飯,多少要添兩個菜,給他們加重負擔,可大姨他們都還沒有回來就走,又不太好,畢竟她是結婚之后頭一回過來。
差不多六點鐘,終于聽到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