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寬和的老人,庇佑了蘇葉長大。在傷心之余,她只能盡可能的為他操持好喪事。
這本該是菲茨威廉這個親子做的,但蘇葉知道,相比起做這些,他更想守在父親身邊。
因此她就直接接手了,以她今日今時的地位,以及達西先生教子的身份,出面操持喪事,接待前來吊喪的客人,沒人會覺得不妥。
對于菲茨威廉和安娜而言,她是達西家女主人,這本也是她該做的,名正言順。
達西先生在最后一次醒來時,一一見過了各位親人,滿含不舍的看了菲茨威廉,安娜和蘇葉一眼,然后眷戀的看向畫像上的達西夫人,“不必為我難過,該交代的我已經交代好了,達西夫人還等著我呢。”
說完,他緩緩閉上了眼睛,房間內一時寂靜,然后爆發出巨大的哭泣聲。
安娜哭得聲嘶力竭,被伯爵夫人抱在懷來,蘇葉默默站在菲茨威廉身邊,當著眾人的面,不能抱他,但在他身邊本身就是一種安慰。
菲茨威廉什么都不說,用力抓住她的手,聲音干澀沙啞,“喬治。”
“我在。”蘇葉堅定的道。
“喬治。”
“我一直都在。”蘇葉知道,他只是想要尋求心靈的寄托,母親去世,父親也走了,剩下和他關系最親的,就只有她和安娜了。
菲茨威廉看了一眼安娜,緩緩走過來,撫摸著安娜的頭。
安娜轉頭見到哥哥,撲過去抱住他,哭得更大聲了。
菲茨威廉一邊安慰妹妹,眼神卻看向蘇葉,他眼睛紅腫,一滴滴眼淚從眼角滾出,但他卻沒有閉眼,而是牢牢盯著蘇葉。
蘇葉也一直注視著他,目光堅定。
再怎么傷心,人死了就是死了,葬禮很快到來,達西先生的葬禮非常隆重,參加的賓客格外多,倫敦那些貴族也千里迢迢趕來,甚至就連威爾士親王,也特意派了人過來。
然而這一切,都無法寬慰失去親人的痛苦,葬禮后的第一天,小安娜就病倒了,早上女仆發現她在發燒,醫生來開了藥,卻無法退燒。
蘇葉把了脈,發現這場高燒把小安娜潛藏在身體內部的病灶都引出來了,再加上之前很長一段時間的傷心郁結,讓病情加劇爆發。
她給喂了退燒藥,但身體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的休養,也不是沒有好處,那就是養好之后,安娜的身邊會變得很健壯,不再容易生病。
到了下午,安娜的燒退了,菲茨威廉這才放心,站起來想要離開,卻眼前陣陣發黑。
這些天,他也沒怎么休息,再健康的人也熬不住。
蘇葉扶他回房休息,把人放在床上,“好了,你安心睡一覺,安娜那里有我。”
菲茨威廉睜著眼,一把摟住她的腰,“別走。”
蘇葉無奈,“行行行,我陪著你。”她伸手合上他的眼睛,“睡吧,我一直都在。”
菲茨威廉不想睡,因為夢中他總是恐慌親人的離去,母親,父親,還有喬治。
明明已經結婚,可他依然覺得抓不住眼前人。
對于菲茨威廉的撒嬌,蘇葉總是忍不住心軟,柔聲道,“放心,我一直都在,睡吧,睡醒了就能見到我了。”
然而她最終失言了,一份加急信,徹底打破了平靜的生活,也把未來攪得腥風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