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堰眼神一厲,就要還手,想到了什么停下了,硬生生受了這一掌。
白五爺知道自己僅用了三分力,可即便如此,這人依然好端端站著,僅后退了幾步,可見下盤相當穩,不同尋常啊
見到他意味深長的眼神,姜堰心里一咯噔,知道自己暴露了。
他微微垂眸,心里思考拼上寨子里的兄弟們,能否把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錦毛鼠白玉堂留下
最后,他緊握的手一松,做不到的。
要是真的殺了白玉堂,鬧出的事就太大了,聽說白玉堂還有四個結義兄弟,白家也不是好相與的。
另外,他是跟著縣令來上任的,雖然寨子里的人,之前也悄無聲息弄死了幾個縣令,但今時不同往日,以前朝廷沒有追究,現在卻未必。
重新派來縣令,還是新科狀元,就代表了朝廷對長魏縣還是在意的,不會再放任自流。
這下麻煩了。
白玉堂何等人也,怎會覺察不到那絲淡淡的殺意,不過他不在意,江湖人還沒幾個人是他的對手,這些全部加起來,也只是浪費他一點時間而已。
“姜堰”他冷笑,語氣俱是冷傲,“我看是嚴江吧”
姜堰整個人都僵住,衣袖里藏著的刀片,不知不覺滑到了手掌中。
“嚴江,原何西銘大將軍旗下副將,在何西銘戰敗,被押解回京時暫代軍務,卻通敵叛國,被監軍發現后,帶著人殺出軍營,不知所終。原來竟是藏到了這里,好啊,五爺這下要立功了。”白玉堂冷不丁道。
“我沒有”姜堰霍得抬頭,雙眼死死瞪著白玉堂,眼珠子都充血了,咬牙切齒道,“我是被冤枉的”
白玉堂頓了頓,“我猜到了,不,是包大人猜到了。”
“包,包大人”姜堰咬緊牙關,全身激動到顫抖,完全不敢置信。
白玉堂仔細打量了他一眼,“消息傳回汴梁,就有人說何西銘大將軍也通敵叛國,所以才會打了敗仗,是王丞相和包大人力保,說何將軍忠心耿耿,為大宋鞠躬盡瘁,戰功赫赫,絕不會是叛國之人。原本必贏的戰局,結果卻一敗涂地,必定是有人泄密,而這人不會是何將軍。”
姜堰苦笑,“所以是我”
“不,包大人認為另有隱情,以證據不足,不能寒了將士們的心為由,壓下了對你的判罰,所以你目前還是嫌犯,而不是罪名確實的死刑犯。”當然了,不管是嫌犯,還是刑犯,都是被通緝之烈。
“所以你要拿我去邀功”姜堰死死盯著他,“可以,但有一個要求,放過我這些兄弟們,他們都是因為信任我,才跟著我離開的。”
“大哥”
“大哥不可”
眾人紛紛出言,“我們是自愿追隨大哥的,在軍營里也沒了出路。”
“對對對,監軍說我們叛國,我們就是叛國,一點辯解的余地都沒有,那還不如逃出來呢,與大哥不相干,是我們自己的選擇。”
“不,大家聽我說,”姜堰大受感動,卻也不想兄弟們陪著自己去送死,雖然包大人壓下了暫時沒判,可他的嫌疑是最大的,此一去,幾乎是九死一生。
他不能眼見兄弟們性命不保,想到這里,姜堰突然單膝下跪,對著白玉堂磕頭,“求五爺通融”
男兒膝下有黃金,更何況姜堰以前還是大軍副將,手握重兵,身份地位比白玉堂這等江湖人可高了不少,他現在竟然給白玉堂下跪,足見他對弟兄們的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