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處是,陳夫人從不磋磨庶子媳婦,只是無視她們罷了。
而陳大奶奶為了展現賢良,對她這個妯娌還不錯,至少面上是這樣的。
但內里,自小在娘家和姐妹們斗著長大的張氏,早就看明白柳氏是個什么性子,從來就不是那大方的主,裝得好罷了。
因而二房的份例從未被克扣過,但也僅此而已了。
主子的態度,就是下人的態度,陳老爺和陳夫人都當他們二房不存在,下人自然有樣學樣,敷衍著他們。
張氏也不在乎,當初嫁進來的時候,張家一共有十一萬兩銀子的嫁妝,其中十萬兩是兩家說好的,要充公,不然她一個商戶姑娘,哪能嫁入齊國公府啊。
因此在眾人看來,她有且僅有一萬兩銀子傍身,剩下的家具擺設等嫁妝也不過值兩三萬兩罷了。
但實際,張家待她不錯,為了和京城勛貴搭上線,有機會接觸到宮中采買,拿她聯姻了,但也悄悄另給了她十萬兩銀票。
因此張氏并不缺錢,至少比兩個妯娌富裕多了。
她不眼饞那些東西,自然也不會在這個檔口過去。
張氏本打算回自己的小院,可沒走出幾步,就看到氣沖沖的趙氏又走了回來。
她一臉的憋氣,張氏打算避開,可趙氏已經揚聲打招呼了,“喲,二嫂啊,這是打哪里來啊,難道也是去巴結大嫂了”
張氏面色平靜,“在花園里逛逛,三弟妹這是打算去哪兒”
“能去哪,這個方向可不就那尊貴的東院嘛”趙氏氣哼哼。
張氏不理會她的陰陽怪氣,“既如此,那三弟妹去忙吧,我就不打擾了。”
“別啊,”趙氏眼珠子一轉,“不如二嫂和我一起去看看銘哥兒,聽說他又病了,這身體弱的,可千萬不要像他大哥一樣,那到時候大嫂豈不是要再哭暈過去。”
說這話時,她的語氣里盡是幸災樂禍。
“對了,你見過鈞哥兒沒有,那瘦巴巴病弱模樣,和現在這個也差不離,要我說,就是她沒福氣,生下的孩子一個比一個難養活,要是當年大伯娶的別人,也不會至今只有一個兒子,還病懨懨的養不活,要是這個也沒了,那大房豈不要完了”
她越說越離譜,張氏直接打斷,“三弟妹,我想起院里還有事,我先走了。”
說完,她不等趙氏再說什么,直接離開。
趙氏被落了面子,哼了一聲,“一個庶子媳婦,拽什么拽,早晚讓太太教訓她。”
說著,她狠狠踢了路邊的花草一下,不小心碰到了石頭,疼得齜牙咧嘴,“痛痛痛,你們是死人啊,還不快過來扶我。”
丫鬟們聞言,立刻上前扶她坐在路邊的石頭上,隔著繡花鞋給她揉腳。
這邊熱熱鬧鬧的,拐角處,陳大奶奶的臉色陰沉到可怕。
剛剛陳忠家的來給她送東西,說了好些奉承的話,還對著蘇葉大夸特夸,并道老爺非常重視小少爺,等病好了,讓人抱到前院去瞧瞧。
以后小少爺長大了,老爺還要親自給開蒙,就像大爺小時候那樣。
陳大夫人越聽越心煩意亂,不想在院子里待著,面對那個她不喜歡的女嬰,打發走陳忠家的,就帶著柳嬤嬤來花園散心,眼不見心不煩。
誰想到正好碰到了兩個妯娌,她來的巧,正好聽到了那句戳心窩的話。
鈞哥兒一直是她心里的痛,是不可碰觸的傷口,結果趙氏竟然拿來說嘴,居然還說她兒子沒福氣
該死的趙氏,竟然敢詛咒她兒子
陳大奶奶眸色陰沉,渾身散發著憤怒,好似擇人而噬的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