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眾人紛紛為他叫好,雖然老儒生平日里迂腐了點,總愛說前言不搭后語的話,但品行還是非常正直的。
凌云子因為靈力用完了,雖然身體素質比那些衙役們好,但被鐵鏈牢牢束縛住,又被好幾個人拉著,完全掙脫不開,只能稀里糊涂被押著帶走。
經過這么一出,眾人也沒了閑聊的心情,匆匆吃完離開了。
醉香居的掌柜覺得晦氣,竟然叫來小二打水,好好把這層沖洗一遍。
老儒生吃了一頓沒滋沒味的飯菜,悶悶不樂的回家,就見到自家小兒站在巷子口左右張望,不由皺眉,“鬼頭鬼腦干什么還有你這么小,不是交代過讓你不要隨便出門嗎”
剛還碰到一個人販子,他對小兒的安全瞬間警覺起來,這要是被那個人販子看到自家玉雪可愛的小孩,還不拐了去。
五六歲的小童一點也不怕自家阿爹,樂顛顛上來牽他的手,“爹,家里來客人了,娘讓我叫您回去。”
“客人什么客人”老儒生不解,這不年不節的,誰會來金陵城
他是金陵城外百里周家村人,村里有一千多口人,都是一個宗族。
老儒生父親原是族長一脈,后長兄繼承族長之位,他出來打拼,賺得偌大家業,就回去在村里建了族學,請了好老師教導。
老儒生也被送回族學學習,考中秀才后才離開。
因此即便他長年居住在金陵城,對鄉下親族感情也很深,并不比父親少。
“娘說是七叔公一脈,慧云姑姑的女兒后嫁的那位姑父,帶著他阿爹。”小童口齒伶俐,當即就把來人情況說清楚了。
老儒生想起來了,他有一位族妹叫慧云,命運多舛,小時候就沒了母親,在繼母手底下討生活,每天天不亮就要起來干活,吃的還是家里最少的。
老儒生的父親在外經商多年,有些見識,知道好女配好郎,識文斷字通曉道理的姑娘更能找到一個好人家,且這樣的母親教導出來的孩子,也更容易出息。
因此族學不僅有男童,更有女娃,至少會讓她們上三年,習得一些字,知曉一些道理。
果不其然,認字的周家姑娘被周圍有男兒的人家追捧,就連小地主也愿意為家中子侄求取,一時間周家有女百家求。
周家族人看到了利益,當然不會攔著女娃上學,甚至還修改了族規,言明周家要成為耕讀之家,書香門第,無論男女,都要習字。
發展到幾年后,就連娶的媳婦都要是認字的。
有錢一點的族人,直接聘那些秀才或地主家的女郎,沒錢的也要找那靈透的,娶回來慢慢教。
然這樣的風氣,出現了一個另類,那就是慧云的繼母。
這人并不想繼女過得好,又不敢公然違背族規,就給慧云派干不完的活,干不完就不準吃飯,為的就是讓她沒時間去學堂。
慧云要上學,還要做農活,且常常挨罰,瘦得跟竹竿似的,老儒生經常接濟這個族妹,但都是偷偷的。
因為七叔公的繼妻知道后,會罵上門來,說她管教自家女兒,總有人拖后腿,也不知道是好心,還是想看她家笑話,讓她連女兒都管教不了,以至于繼女頑劣不堪。
這年代畢竟是以孝治天下,要是慧云傳出不孝順繼母的消息,名聲就壞了,還會連累周家其他姑娘。
畢竟因為周家女子的識字懂理,搶了不少好婚事,當然也惹得一些人不滿,不能讓他們找到借口去詆毀周家姑娘的名聲。
因此大伙兒即便再同情慧云,明面上也不敢幫她,只能悄悄帶一些食物給她。
這也就罷了,慧云十五歲那年,繼母說服了七叔公,把她嫁給了娘家侄子。
她那侄子是個讀書人,看起來前途還不錯,族中覺得詫異的同時,竟也找不出任何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