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原著冷子興評價賈家外面架子雖未倒,內囊卻已盡上來了,日暮西山之相不同,這次倒正面評價為主。
“這樣的詩禮之家,教育不同凡響,即便二代們不甚出息,寧府那邊敬老爺好道,俗世一概不管,榮府這邊赦老爺一味沉迷金石古玩,政老爺又不通俗物,不是那做官的料。可到了第三代,卻又顯出不一般的氣象來。”
“這都多虧了當年榮國公賈代善聰明有遠見,為長子賈赦娶了張家女為妻。張家你是讀書人,肯定知道。”
賈雨村點點頭,“當之無愧的文壇魁首,這些年張老太爺退下來了,可他的長子已經成了翰林院掌院。”
翰林院可是讀書人科舉進士后,必先去的部門,所謂非進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內閣,說一句翰林院掌院是文人之首不為過。
“不錯,這赦老爺就是張老太爺的女婿,唯一的嫡子是老太爺親外孫,自回京后,老太爺就把這外孫帶在身邊教養,順帶地連那二房的珠大爺也一并收了。要不說張老太爺是魁首呢,還曾擔任太子太傅,那教學能力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那長房長子賈璉,本是一個浪蕩子,和京城那些斗雞走狗的紈绔不差什么,可到了這老太爺身邊,竟一并改了,兩年前還考上了秀才。而那二房的珠大爺更了不得,今次參加春闈,已然高中,雖只是進士第九十八名,卻也光耀門楣。長房有爵位,二層出人才,可不是再次鼎盛之相嘛,要不說大家族喜歡聯姻呢,這就是聯姻的好處。要不是有張老太爺這樣的姻親在,我看那賈家第三代想要出息,恐怕也困難。就像那寧府的賈珍,沒人管盡胡作非為了,恐怕這以后的族長之位,都要保不住嘍。”
“不至如此,寧公和榮公可是親兄弟,”賈雨村擺擺手,“對了,你說的奇事是”
“哦,這個啊,說的是那榮府二房政老爺的嫡次子,一落胎嘴里就含著一塊五彩晶瑩的玉來,上面竟還有許多字跡,于是取名寶玉,你說奇異不奇異”冷子興道。
“倒真奇異,只怕來歷不小,”賈雨村道。
“眾人都如此說,不過啊,這玉可是犯了皇家的忌諱,”冷子興冷笑道。
賈雨村想了想,立刻明白,歷來玉代表皇家,玉璽更是皇權的代表。
那銜玉而生自然會受皇家忌憚,“可惜了的。”
“不可惜,”冷子興喝了一口酒,搖搖頭,“要不說結一門好親能旺家呢,有精明的張老太爺在,當即看出了不妥,立刻出主意,讓賈家遍找高僧道士,讓他們給寶玉測命,你猜怎么著”
“可是那棟梁之材”賈雨村遲疑,身為臣子,最好的評價就是棟梁了。
“非也,一曰大儒,教書育人,二曰與佛道有緣,可出家去,就是沒有一條是說適合當官的,”冷子興道。
賈雨村恍然大悟,“是該如此,是該如此,”這三條出路不涉及皇權,也不參與朝政,皇家才不會心生忌憚。
“本也沒什么,生于這樣的富貴之家,那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要是未來真成了大儒,到真把賈家拔高到禮儀詩書傳家,與那世家也不逞多讓了。”冷子興點評道。
賈雨村嘆,“果然不同凡響”
“對了,他們賈家還有一門貴親,正好是這揚州巡鹽御史林如海,這林家可不一般”冷子興越說越上頭,怎么都打不住。
賈璉和蘇葉對視一眼,輕咳一聲。
這聲音不高不低,背后的冷子興果然聽到了,轉過頭來一看,然后就愣住了,“璉,璉二爺”
賈璉神色不愉地看著他,“竟不知是故人”
這是詢問冷子興是什么人,也是在探問他怎么會知道賈家的事。
兩人見到賈璉和蘇葉,忙都站起來行禮。
蘇葉含笑,“賈先生幾日不見,風采依舊。”
被正主聽到了他們在說閑話,賈雨村頗有點不好意思,忙躬身賠禮。
蘇葉徐扶了一把,“無妨,賈先生可飽了,不如與我們一道用點”
賈雨村哪好意思繼續待在這里,忙出聲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