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一直沒中的話,就需要源源不斷的金錢,不是一次資助能解決的。
且他即便考中了進士,想要謀一個好去處做官,少不了官場關系和金錢打點。
薛紹這樣,一看就有身份背景,說不定到時不僅能資助他金錢,也能找到打點的路子。
因而借著對方誠心誠意資助的空檔,提出了聯姻,就是想把兩家的關系捆綁更緊密一些。
“這”薛紹有點為難,說實話,他是心動的,但自家女兒與別個不同,可能不是適合聯姻的人選。
“不瞞梅兄,在下添為行商,這些年走南闖北,去過不少地方。我家女兒跟著我,不同于一般閨閣女子,養的性子野了些,配不上令公子啊,”他想了想,還是決定拒絕。
“薛弟多慮了,所謂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女公子有如此見識,是我這等人家求都求不來的,還是說薛弟嫌為兄家貧”梅先生道。
“不不不,梅兄折煞我了,兄弟一表人才,將來必蟾宮折桂,前途似錦,在下不過一行商,豈有嫌棄的道理,”咬了咬牙,薛紹決定說清楚,“實在是我那女兒見多了外面的熱鬧,不安于內宅,早在幾年前就跟著她那不成器的哥哥在外跑商,比起哥哥來,她的能力竟還強些”
梅先生臉色微微一變,露出遲疑。
如果只是跟著父母去了不同的地方,這沒什么,官家小姐也要隨父上任呢。
可不安分的出來經商,就不是一個閨閣女子該干的了。
現今這世道也不知怎么了,竟出現那般多不守婦道,拋頭露面的女人,實在不像話。
他作為正統讀書人,相當看不慣這些女人,覺得有辱斯文,傷風敗俗。
他家里妻子女兒絕對不允許出門,在家里做做針線補貼家用就行了,拋頭露面還有什么名節可言
對于這樣的女人,他是萬分排斥的。
薛紹見他這樣,心里就有數了,面上不顯,心里難免覺得郁郁,嘴上卻道,“她這樣的,也就只能嫁入商戶,夫妻二人一起操持家業還稱心些,實在不堪為書香人家佳婦啊”
梅先生聽完,果然不再堅持,聊了幾句別的,就告辭離開。
等人走了,薛紹嘆息一聲,覺得女兒錯過了一門好婚事,未來可能真只能配商戶了。
可不事先說明,等到梅家發覺真相,嫌棄他家女兒,想來寶琴未來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父親何故嘆氣,”這時,旁邊包廂門被推開,一個十一二歲左右,明眸善睞,活潑嬌俏的姑娘走出來,“本就不適合,那樣人家憑多的規矩,女兒是呆不慣的。”
只一個,女人不允許出門,就叫她受不了。
“你啊你啊,”薛紹搖搖頭,“那才是好人家呢,多少人想要都不成,士農工商,商人地位最低。”
“又來這一套,父親快別說了,行商有什么不好,我就覺得有趣極了,”薛寶琴不服,反駁道,“女子就該待在家里嗎我明明不比哥哥差,也能賺來錢,又不需要靠旁個。”
“可你早晚要嫁人的,”薛紹此時都不知道,把女兒養成這樣是好是壞。
“就像父親說的,要找到一志趣相投的,嫁了也就嫁了,至于那等繁文縟節的人家,一輩子守著女則女戒,不嫁又何妨。”薛寶琴滿不在乎道。
“妹妹說的是,”旁邊的薛蝌竟滿臉贊成,“有我在,必不叫別人欺負了妹妹去。父親,那等人家規矩太重,實在不適合妹妹的性子,反倒是寶姐姐,最是安分從時,興許合適。”
“你寶姐姐自有前程去,”薛紹搖搖頭,大哥和嫂子對于女兒寶釵的安排,他知道一點,卻不認同。
宮里豈是好進的,他們家是皇商,寶釵一旦進宮,就是最末等的身份,肯定備受欺負。
那等富貴,不博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