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葉沒有回答,只道,“春景,你解釋給她聽。”
春來在信息處理方面,有著敏銳的直覺和信心,但在政治方面,缺乏一些基本的判斷力。
相比之下,春景在這方面,相當出色。
“是,”他應了一聲,立刻給同伴解釋,“天竺的整頓勢在必行,但不能是現在,更不能是為了那些商人的利益”
首先一點,時機就不對,宋將軍已經夠惹眼了,要是再輕易出兵,屆時京城那兩位帝王,就再也忍不了了宋將軍的自作主張。
大漠戚十一的行為,已經讓兩人心生不滿,宋將軍沒有戚十一的特殊背景,就少了那份底氣,讓他可以隨心所欲。
要知道現在水師,還是大楚的軍隊,而不是他宋問的。
而大漠戚十一掌握的騎兵,是女真,韃靼和瓦剌三個部落的人,大楚士兵極少,忠誠的只有戚十一自己。
而他之前不管是拿下大漠,還是攻打西域,都在挑戰兩位帝王敏感的神經,只是拿他沒辦法罷了。
宋將軍也做過一次,但找到了好借口,更是在隨后爪哇和東夷國的任命上,沒插一點手。
在兩位帝王眼中,這位宋將軍就是個孤家寡人,父母妻子兒女還在京城為質,是可以隨意拿捏的存在。
可要是宋將軍再輕舉妄動,他們就要懷疑宋將軍心生反骨,在有意無意試探帝王的底線。
他們會迫切的想要換下宋將軍,甚至不惜對京城宋家人出手。
天竺偌大的地盤,真要動兵,可不是短時間內能拿下的,必須取得朝廷的認可和支持,至少明面上是這樣。
可朝廷壓根沒有擴張的野心,整日沉浸在天朝上國的美夢中。
他們奢靡享樂,享受著來自世界各地最好最貴的商品,數著輕易到手的巨額財富,已經被那些金燦燦腐蝕了所有心志。
更何況,腐朽的大腦讓他們看不清形勢,賺錢的同時,反而更看不起商人,只會一味攫取更多財富,對于商人的困境和需求,從不放在眼里。
反正有權有勢,不管商人是賺了還是虧了,都要給夠他們一定數量的金錢。
不然少了他們這些權貴支持,那些商人連出海的資格都沒有,更不用說買到海船海圖等重要生產資料了。
可以說,權貴壟斷了海貿資源,讓那些商人捏著鼻子聽候差遣。
這樣一群自私自利,狂妄自大的人,怎么可能會去關心海外具體是什么情況
他們眼里只看到宋將軍,不會允許他繼續做大。
另一方面,商人誤國是事實,資本總是貪婪丑惡,無限制擴張的。
如果沒有節制,那將是一場巨大的災難。
馬克思的那句話,揭示了一切
資本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它就會鋌而走險;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潤,它就敢踐踏人間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它就敢犯下任何罪行
在追逐金錢的道路上,商人只會一路向前,才不管背后的杯盤狼藉。
蘇葉自己就是成功的商人,她不敢說,在自己成功的背后,有多少人為此付出代價。
雖然她大部分時候,都是用新技術,為更多的人帶來福音,但也不可不避免的,損害一部分人利益。
比如她弄出香皂,以前靠制作皂粉為生的人,就失去了賺錢的手藝,不得不重新考慮未來。
要是那種頑固不化,只會做皂粉,其他完全不懂變通的人,就可能因此餓死。
這就是資本市場的物競天擇,而這還是良性的一面,至少顧慮到了大多數人的利益。
可事實上,對于那些商人而言,他們眼里只有自己,其他所有都不過是攫取財富的工具,以及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