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隊不往前的一大原因,大西洋上,如此惡劣的氣候數不勝數,此時的船只實在不足以支撐在如此狂風暴雨的情況下繼續前行。
好望角就好似一道鬼門關,往前就是地獄。
所幸隨著大航海時代的到來,西方也越來越多的船只抵達這里,他們有的繞過好望角,進入印度洋海域,有的在非洲附近徘徊。
好望角因為這樣的特殊位置,竟也有勇敢的人在此掙扎求生。
他們在此建立了一個小鎮,匯聚著各色人種,復雜難辨,語言更是豐富多彩到,以蘇葉的知識庫,都不足以完全應付的程度。
往前一個黑皮膚的人,似乎是南非人,卻說著一口流利的英文。
左邊那位擺攤的婦女,相貌被絲巾完全遮掩,看似不起眼,卻能流利的和客人用法語,羅馬語,以及西班牙語交談。
蘇葉還聽到了無數已經消失在歷史長河中的小語種,其中就有她曾經研究過的伊特魯里亞語。
據說最后一個能說伊特魯里亞語的人,是凱撒克勞狄斯,公元41年到54年羅馬帝國的皇帝。
這位陛下一生經歷苦難,小時候歷經戰爭,父母親人都死于禁衛軍之手,被人當貨物一樣從窗簾后拖出來,嚇得瑟瑟發抖。
長大被推舉為皇帝,權利卻從未到手,軟弱,偏執,暴躁,被操控的一生,就是他的真實寫照。
且婚姻上也極為不幸,連著四任妻子,都對他產生了難以磨滅的傷害,尤其是最后一任,據說他的死亡就是這位下的毒手。
晚年他和妻子極度不對付,兩人數次爆發戰爭,最后以他的死,而妻子的兒子被推上皇位告終。
蘇葉之所以研究他,是因為這位帝王死后,羅馬迎來一位窮奢極欲的皇帝,一個全新的墮落時代到來。
繼任者為了享樂,幾乎耗空了國庫,更是對普通平民一遍遍剝削。
人民詛咒他,恨不得他立刻下地獄。
然而在繼承人被審判時,在屠刀落下的那一刻,依舊堅持說,他并沒有花掉帝國財產,因為那些財產,早就被克勞狄斯耗空了,他繼承的不過是空殼子。
但這怎么可能呢,克勞狄斯的一生,沉浸于閱讀和寫作,幾乎沒有奢侈的花銷,更沒建造什么耗費巨資的建筑,因而這絕對是誣蔑
可事后有人詳細羅列了繼任者的花銷,發現他的窮奢極欲,都建立在對平民無休止的剝奪上,如果用了皇室的財產,數目就對不上了。
繼任者的話,很有可能是真的,那么,羅馬皇室百年積累的財富去哪兒了
這是一個歷史未解謎團,整個歐洲都對這件事報以極大的熱情。
當初蘇葉搜尋海盜寶藏的時候,也了解過這件事,甚至還找到了一些真真假假的線索。
比如,克勞狄斯晚年,用伊特魯里亞語寫了一本史詩,可在繼任者被掀翻后,那本手帳不見了。而寶藏的秘密很可能隱藏在此。
之后更是伊特魯里亞語,都沒人會說了。
這個語種的存在,只因為意大利亞平寧半島上的語言,摻雜了一些伊特魯里亞語的口語表達,被語言學家專門搜集研究,發表在報紙上,才被眾人得知。
當時掀起了一股研究伊特魯里亞語的熱潮,蘇葉跟風了解了一些,后來因為案子拋到一邊。
現在再次聽到這熟悉的發音,蘇葉不確定這是不是正宗的伊特魯里亞語,或許只是別的語言中,摻雜了一些伊特魯里亞語詞匯。
她上前,向那位老者打聽,這是一位很蒼老的老人,海風把他的皮膚吹的很皺,好似年代久遠的樹皮,干枯難看。
頭發全白,凌亂的隨著大風搖擺,遮住了那雙渾濁的雙眼。
蘇葉稍微一打量,就知道他已然身患重病,命不久矣。
他該是有一個同樣生病的兒子,和一個尚且年幼的孫女,這兩人都需要他養活,又是一個苦苦掙扎,生活在苦難中的人。
“老人家,你的語言是誰教的,請問我可以學習嗎我愿意付酬勞,”蘇葉輕聲詢問,不讓兩人的談話被外人聽見。
這樣的底層人民,多出一點額外收益,都要被人覬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