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想著超過林墨玉,方方面面,包括名聲,才華,能力,甚至就連身邊伺候的人,都要求嚴格。
偏偏這次會試,他花了那么大功夫,竟還是輸給了林墨玉。
他很懷疑林墨玉也作弊了,提前知道題目,不然他的文章憑什么寫的比自己還好
且考試那么短時間,就能寫出那么完美,沒有任何瑕疵的文章,這正常嗎
但他沒有證據,就希望刑部官員能干一點,審出這個膽敢作弊之人。
可刑部是怎么回事不僅不審他,還讓他也參與到審案過程中,就連太上皇和皇上都同意了,簡直,簡直愚蠢至極
但這話他萬萬不敢說,只能暗搓搓生悶氣,以至于最近脾氣陰晴不定,剛剛被一個丫頭下了面子,就見自家小廝如此沒有體統,落了他的顏面,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想著是不是要給這群人一個教訓,好讓他們知道,自己的規矩不可違逆
小廝見自家三爺面色一沉,心里害怕,噗通一聲跪倒,生怕他又想出什么折磨人的手段,忙道,“刑部衙門的人今早包圍了主考官魏宏良大人家,抄家搜出了科舉舞弊的證據,據說現在已經在抓人了,三爺,我們怎么辦啊”
他是章則深的貼身小廝,當初那件事就是他親自去找人辦的,當然知道自家三爺做了什么,生怕被查出來。
章則深嚇了一跳,面色都有點發白,聲音顫抖,“說清楚,都抓了誰”
“魏家人都被抓了,還有高家的,張家,周家”小廝每報一個名字,章則深臉色就陰沉一分,直到最后一個名字,更是叫他的心一下子慌亂起來,“對了,徐章的家眷好似也被帶走了。”
“怎會如此他們不是被關在”章則深頓時著急起來,見到院中其他人奇怪的神情,立馬閉嘴,厲聲呵斥道,“都出去。”
丫鬟們嚇了一跳,同時心下一松,急忙忙退出去。
大房那個丫鬟碧青,趁機立刻跑了。
章則深也沒精力再關注她了,等人都走了,一把抓住小廝的衣領,嘴唇咬得死緊,不忘壓低聲音道,“說清楚,不是關在城郊的莊子上嗎又怎么會被帶走到底是怎么發現他們的”
“這,我打聽過了,好像是他們自己逃出來,然后跑去衙門報案的,”小廝頭壓得低低的,不敢對上三爺那如鬼魅一般的神情。
“胡扯”章則深氣急,一把把他推到在地,“那里那么隱秘,又守衛深嚴,那群人怎么可能逃的出來,一定是有人背叛了我,說,到底是誰”
小廝哭喪著臉,“爺,我真的不知道啊”
“廢物”章則深怒氣上頭,狠狠踹了他一腳,小廝的嘴角頓時流出血來。
他完全不敢擦,立刻爬起來跪好,眼見下一腳已經到了,忙出聲,“爺,您那些文稿,可要銷毀”
章則深神情一滯,想到書房里七八份會試文章的原稿,忙進去翻箱倒柜。
得到題目后,他就一直在打磨文章,寫了一遍又一遍,就是想在會試時壓過林墨玉,沒想到都這樣精心了,也沒得到會元。
那些文稿都是他的心血,可舍不得燒毀,原想著壓過林墨玉后,就留下來當個紀念。
徐章那邊很有可能會暴露他,現在不得不先銷毀了。
把東西找出來,他立刻吩咐道,“去端個炭盆來”
“哎哎,”小廝聽到吩咐,顧不得渾身疼痛,忙爬起來去端炭盆,然而一轉身,就被人打暈。
“誰”動靜驚醒了章則深,他忙往外查看,對上蒙著臉的黑衣人,懵了一瞬,隨即反應過來,正要放聲大叫。
一枚石子打過來,他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暈倒之前,他腦海中閃現一個念頭,完了,稿子還沒銷毀
黑衣人腳步輕盈,悄無聲息上前,對著那些稿子看了看,眼中滿意,也沒有去動兩人,轉身跳上對面的屋頂,幾個飛越,消失的一干二凈。
半個時辰后,收到消息的李大人,帶著一干衙役上門,敲響了章府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