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泰斯頭暈腦脹,神情恍惚,不明白事情怎么變成這樣
一天前他還是最受人羨慕的新郎,即將成為法老號的船長,前途無量,并且迎娶最愛的姑娘。
可僅僅過了一天,就由天堂跌入地獄,他還能記得婚禮現場父親恐慌擔憂的神情,未婚妻茫然無措的眼神。
他們肯定嚇壞了吧,上帝啊,為什么如此對待您敬奉的子民
唐泰斯被突如其來的士兵帶走,然后是渾渾噩噩的審訊,他堅信自己是清白的,從未做過不符合法律和道義的事。
而幸運的是,他遇到了一位正直的法官維爾福先生。
他愿意傾聽唐泰斯的冤屈,得知他是被人陷害的后,幫忙燒毀了那封替厄爾巴島上的皇帝陛下,送給巴黎貴族院議員奴瓦蒂埃,能帶來災厄的信。并讓他對所有人保密,從沒有這封信的存在。
唐泰斯以為遇到了大善人,自己得救了,從離開檢察官的辦公室開始,他就一直緘默不言,本以為等來的會是無罪釋放。
然而現在,他深刻意識到了不對勁,似乎自己并不是被釋放,而是被押著去往一個未知可怖的地方。
晚上十點,他雙手被綁縛在身后,前后四名憲兵押解他來到一個港口,乘坐海關小艇,前往寬闊的海面。
唐泰斯還以為自己要自由了,畢竟寬闊的大海帶給人的一向是清新的空氣,和自由自在的靈魂。
然而小艇卻劃過了死頭角,繞過拉托諾島,向著巴利阿里群島的方向而去。
莫名其妙,唐泰斯拉著一名憲兵詢問,“我們要去哪里為何不在剛剛停下”
“你等下就知道了,”憲兵露出似憐憫又似漫不經心的微笑,頭瞥向夜色濃重的大海,“那是你的宿命。”
唐泰斯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前方濃墨的深海,讓他產生無邊恐懼,這是水手從未有過的感覺。
他一向以戰勝征服這片大海而自豪,這是第一次,讓他知道大海帶給人的,不只有希望,還是陰森恐怖。
他已經想到巴利阿里群島有什么了,伊夫堡監獄,那個專門關押政治要犯,據說進去的人無一人出來的最陰森恐怖的監獄。
而他們小艇的目的地正是此地
唐泰斯拉著憲兵焦急道,“我沒有犯罪啊,法官已經證明了我是清白的,為什么要把我帶去那里”
“哦,可能吧,誰說伊夫堡關的都是有罪的呢,”憲兵神色漠然,語氣平靜到仿佛在講一個笑話。
唐泰斯渾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看著憲兵。
這話里的意思分明是,關入監獄的冤假錯案又不止一樁,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后一個。
那里,也不過是保證某些人的政敵無法出來,僅此而已
唐泰斯渾身顫抖起來,全身的肌肉積蓄能量,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發。
然而憲兵們完全不理,這樣不死心的犯人,他們見得多了,得知要進入伊夫堡,總是免不了要鬧騰一場。
最后他還不是乖乖進入那棟著名的監獄,畢竟好死不如賴活著。
犯人都被手銬銬著,這里又是深海,早就脫離了淺海區域,他就算掙扎跳入大海,也不過是白白失去一條性命。
沒有了自由的雙手,連游泳都做不到,更不用說從這里游回岸邊。
果然,唐泰斯激動許久之后,人徹底安靜了,眼神呆滯,無精打采。
小艇上再次陷入詭異的沉默,六人隊伍安靜的連呼吸都能聽見,時間一點點過去,不知道在海上航行了多久,就在唐泰斯徹底放棄的時候,風暴開始肆虐,掃蕩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