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克探長點頭,還是云里霧里想不明白。
蘇葉點燃一根煙,也不抽,看著裊裊升起的煙霧,神情莫名道,“就賭五英鎊好了,我贏了,你可得好好感謝我,畢竟我保住了你的前途。”
要不是看在他品行還算不錯的份上,蘇葉也懶得幫他。
蘇格蘭場需要這樣有正義感的人,不然就憑那些酒囊飯袋,誰來保護倫敦市民的安全
至少貝克探長有在認真做事,就是吧,和雷斯垂德一樣的水平,哎,這個世界可沒有福爾摩斯
貝克探長還是不懂,不過眼前這位費力列先生,在國際上都享有盛名,且為人十分得體,料想不會消遣自己,頓了頓,從口袋里拿出五英鎊,遞到他面前,“我認輸,還請閣下賜教”
“嘖,無趣,”蘇葉接過那五英鎊,隨手扔給街角蜷縮的乞丐。
那人條件反射接住,發現竟是閃閃發光的金幣后,頓時樂出了牙花子,看這頭一眼,一溜煙跑了。
“環球報,新聞報和泰晤士報是偏向威靈頓公爵的媒體勢力,可圖拉斯和他們一向關系好。最近這案子鬧得沸沸揚揚,民眾都在等一個結果,報社也不會放過如此好的機會,定然天天報道。”
“探長你要明白,這等罪過,從泰勒先生的角度來說,簡直罪無可赦。可于貴族而言,不過是判處一年刑罰罷了,只要找好理由,就可辯解成他原本只是想做場戲,搞一個噱頭罷了,并沒有冤枉人的意思。蘇格蘭場抓錯人,也不能怪他。反正他堅信蘇格蘭場一定能解決這件事,為此,還特意囑咐蘇格蘭場盡快處理。你說法官會不會采信他的話”
貝克探長臉黑了黑,“會。”
屆時報紙上就會抨擊他無能,說蘇格蘭場冤枉好人,進而模糊重點,把一切罪過都怪在蘇格蘭場頭上。
有了可圖拉斯部長示意,他的上司可不會保他,要么直接罷職,要么調任其他地方,好給民眾一個交代。
想到辛辛苦苦爬到這個位置,就要因為某人的一句話,徹底沒了前途,探長心里百感交集,只覺霉運籠罩,倒霉透頂。
但他心里清楚,要事情真按蘇葉說的發展,這個黑鍋他背定了,只是不明白,“這樣做對可圖拉斯部長有什么好處難道他和丘薩克勛爵關系好,要保這個下屬既然關系好,丘薩克勛爵又為何怕得罪上司,而不敢把黑珍珠送人的事說出來。何況我調查發現,他們之前的關系很冷淡。”
不然他也不會直接上門詢問,就是覺得兩人是單純的交易關系,可費力列先生話里的意思,可圖拉斯部長要保丘薩克勛爵,把民眾的憤怒都轉移到他身上。
蘇葉瞥他一眼,怪不得蘇格蘭場沒一個能干的人,這家伙升職之路還那么艱難,至今還只是個探長,政治覺悟一點都沒有。
“其一,丘薩克勛爵搞這一出,是為了討好他,這種事怎么能說出來呢,不會讓民眾懷疑官官相護嗎即便所有人心里有數,也不能明晃晃說出來。且他的競爭對手一定會借此攻訐,所以必須把負面影響消除,即便不行,把注意力轉移。想來以民眾對你們蘇格蘭場的厭惡,出了這樁事,報社大肆報道一番,民眾只在意你們的無能和玩忽職守,為權貴所用等等負面消息了。”
貝克探長臉黑了黑,也知道蘇格蘭場對外的形象不太好,一是他們做出的業績有限,并沒有改善多少民眾生存環境。二也是某些人借著這層皮,去商店要好處,讓人厭惡。
可偏偏這種事,他不能也無法阻止。
蘇格蘭場和其他警察署要運轉,當然需要錢,可政府撥給他們的資金少得可憐,大家的收入來源,就是下轄商店給的孝敬,不然他們都要喝西北風了,還怎么保護民眾安全
私人偵探賺得都比他們多,誰讓他們出去幫忙找情人和貓貓狗狗之類的,都要收經費呢,這些正規的警探可不行。
貝克探長無奈嘆一口氣,正要說話,就見可圖拉斯府邸的管家出門,登上馬車,往報社匯聚的街道而去,不由一默。
“其二,”蘇葉不理會他復雜心情,“丘薩克勛爵畢竟是他下屬,如今發生這樣的事,要是引起民眾抗議游行,肯定會影響到上面對他的感官,之前傳出來的升遷機會很可能受影響,他如何會不小心應對”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蘇葉眼神變得幽深,“你不奇怪嗎以可圖拉斯子爵的身家,為何對一枚黑珍珠感興趣說得天花亂墜,到底也只是一顆珍珠罷了,頂多價值昂貴些。可圖拉斯子爵擁有莊園和好幾座橡膠種植園,什么樣的珠寶買不到他女兒真就非月光美人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