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泰斯很感動,說明來意,并強調道,“他只是一位神甫,擁有愛國理想,這并不是罪過,所以我希望能得到皇帝陛下的憐憫,讓一位善良的神甫得以安享晚年,為此,我愿意獻上一部分家產,支援軍隊建設。”
大元帥思忖了會兒,“這件事我會報給陛下,三天后給你答復。”
三天后,大元帥親自送來釋放文書,“陛下認為一個愛國的熱血不應該被澆滅,當年這件事我們也并不知情,既然他是無辜的,就直接放了吧。”
唐泰斯非常高興,大手一揮捐贈了一百萬法郎,足夠讓軍隊過上一個多月的好日子。
隨后,他親自帶著這紙證明,去了伊夫堡監獄,再次來到這里,一草一木,一石一洞依舊那么熟悉,不同的是心境完全不一樣了。
重新踏上這座怪石嶙峋的島嶼,他已經沒了焦慮恐懼的心,只有即將見到故人的欣喜。
監獄長對于他的到來甚是疑惑,不過那釋放證明不可能有假,麻溜的翻到法里亞神甫的資料,上面記錄不清不楚的,說不清是什么罪名。
獄長也是老油條了,當即明白,是一個被冤枉的倒霉鬼。
已經入獄四年了,不過倒霉鬼有親朋好友搭救,也就沒那么倒霉了,當即拿著監獄的鑰匙,帶著唐泰斯前去放人。
再次進入地下牢洞,唐泰斯竟還覺出幾分親切來,甚至比前面的獄長還熟悉一點,閉著眼睛都能走到目的地。
黑暗中,他嘴角微微翹起,久違了,三十四號
這是當初他的編號,短促的數字幾乎要壓垮一個年輕人的一生,更是在無盡輪回中,一遍遍強化,差點就成為他永遠無法釋懷的數字。
可此時穿過那代表三十四號的牢房,里面的擺設幾乎一模一樣,只沒有了當初那個恐慌,無助,絕望的靈魂罷了。
毫不猶豫越過來,仿佛踏出禁錮人的時間循環,唐泰斯只感覺渾身輕松,地下巖洞并不好聞的濕臭空氣,突然也感到清新了。
“二十七號,出來”獄長停下腳步,拿出鑰匙打開門,喊了一聲趴在地上寫寫畫畫的法利亞神甫。
神甫仿若未聞,自顧自計算著各種參數,嘴里念念有詞。
獄長皺眉,正欲走進去把人扯出來,唐泰斯先行動了,走到神甫旁邊,看了一眼,飛快報出一連串數字與符號。
“對對對,就是這個,我說怎么算不出來,原來是這里計算有誤,”法利亞神甫頓時興奮起來,拿著自制的羽毛筆,飛快在破舊的小本子上記錄。
等他終于記錄完,已經是半小時后,欣賞一下自己的杰作,然后小心翼翼放入那已經看不清模樣的衣服里,這才抬頭看兩人,彬彬有禮道,“有什么能為你們效勞的”
獄長嘴角抽了抽,指著唐泰斯道,“他來接你出獄,是皇帝陛下親自簽署的釋放令,恭喜您,您可以出去了。”
法利亞神甫眼前一亮,手腳靈活的站起來,伸出手就要和唐泰斯握手,覺察自己全身臟兮兮,手已經黑得沒法看了,不好意思在那同款占滿灰塵的衣服上擦了擦,這才熱切道,“我可以出去了,真的嗎還有你是,為什么要救我”
他的神情顯得很激動,甚至手舞足蹈起來,雙眼卻明亮有神,并沒有被出獄的喜悅遮住理智,依然閃爍著智慧的光輝。
唐泰斯含笑看著一切,眼底都是溫暖和懷念。
這一幕多么熟悉啊,法利亞神甫永遠這樣,積極謀劃逃獄,卻絕不會因此橫生執念,永遠保持清醒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