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里有震驚,也有驚喜,更多的是一種如釋重負的激動。
他猛地站起來,走到索普面前,細細打量他,“你和我年輕時有五分相像,是了是了,我怎么會忘了年輕時候的長相呢。”
“霍恩,我可以這么叫你嗎難以置信,我竟然還會有兒子,我很高興,真的”他幾乎有點語無倫次,激動得渾身顫抖,緊接著連連咳嗽,仿佛要把肺都咳出來。
索普夫人急了,忙上前幫他拍背。
索普頓了頓,從口袋里掏出一瓶牙鳥片水,“這個,對你有沒有用”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出門時順手就拿了一瓶。
埃里克顫抖著手接過,一口灌下去。
舒緩劑的作用很明顯,沒多久就不咳了,他緊緊握著瓶子,目光炯炯打量兩人,“菲安娜,謝謝你愿意帶著他回來。”
“我”索普夫人不知道該說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說,聽我說,爵位和櫻池莊園都會是他的,我發誓,一定叫他名正言順得到一切。”說著,他提高了嗓音,“女子爵,進來吧,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會告訴您,只要您幫我一個忙。”
蘇葉推門而入,對著兩人點點頭,他們依依不舍離開,出去時好幾次回頭欲言又止。
埃里克對他們微笑,眷戀滿足的目光在索普身上停留,直到他們背影消失。
“我該感謝你,謝謝你為我找到繼承人,了卻我的遺憾,”他對蘇葉道。
“那么說說吧,你在美國都經歷了什么”蘇葉問道,很好奇他是怎么從絞刑架下逃脫的。
“前面的事你已經知道了,就從我被抓后說起吧。那天早上,我迷迷糊糊睡得很不安穩,總覺得聞到濃重的血腥味,掙扎著想醒來,可腦子實在太沉重,明明感覺到了不對勁,卻無法控制疲憊的身體。”
“直到巨大的踹門聲把我驚醒,禁錮同時接觸。然而眼前的一幕,讓我整個人都反應不過來。我躺在床上,手里還有一把沾血的匕首,旁邊躺著一具尸體,血浸染了整個床單,和白色床單形成鮮明刺目的畫面,那場景,我永遠都不會忘記,哪怕過去二十年,記憶猶新。”
“踹門的男人很生氣,沖上來對我拳打腳踢,罵我們狗男女,咒罵我也去死。我想反抗,想要解釋,可身體實在太沉重了,連起身都做不到,更何況是反抗。他用巨大的力氣拖我下床,狠狠踹了好幾腳。我清楚記得,我的骨頭斷了兩根,是小腿和手臂上。”
“我幾乎要被打死,頭更加昏沉,劇烈的疼痛讓我徹底暈了過去。等醒來,就到了牢里。我被扔在地上,疼得蜷縮起身子,寒意透過地板,一個勁兒往身體里鉆,尤其是骨頭斷裂處,讓我有種永遠都好不了的錯覺。”
“我著呼救,想著至少來個人,讓我知道目前的狀況,我真的殺了人嗎然而沒一個人搭理我,無論我怎么努力,出聲喊人,或者敲擊地板,都無人理會。”
“第二天,我就被帶上法庭,那是對我的審判,但作為當事人,我什么都不知道,也聽不清他們說了什么,意識昏沉,聲音仿佛從遙遠的地方傳來,斷斷續續的。我知道自己發燒了,也知道他們在審判我,如果我此時不自辯,可能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