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不安,也愧疚,也想贖罪嗎”蘇葉反問。
“為什么這么說”阿麗亞冷冷道。
“不然你為何要坐在這里,任由怪物張大嘴巴,一口把你吞下,”蘇葉語氣不疾不徐,說出的話卻格外沒有邏輯。
但阿麗亞聽懂了,不僅懂,還瑟縮了一下,“我不該贖罪嗎我是如此的懦弱,我該下地獄的。”
“如果你是指責你媽媽行為的話,那確實違背了律法,但沒有證據不是嗎”蘇葉聳肩。
阿麗亞霍地轉頭看她,臉色變得格外蒼白,顫抖道,“你,知道什么”
蘇葉沒再看她,而是抬頭,平靜道,“做得非常干凈,警察署沒有卷宗,意外就只是意外。”
那件意外是怎么發生的呢
布魯克本就有酗酒的習慣,酗酒后不僅對妻子使用暴力,更甚至蠻橫的把一對兒女關入小黑屋,想來被這樣對待許久,他們早已忍不了了。
于是布魯克夫人徹底爆發了,趁著樓下大廳的地毯被收走清洗,樓梯和石磚上都沒有防護,在上面抹了油。
因為醉酒,半夜被渴醒的布魯克需要喝水,以往男仆會在他床頭柜放上滿滿一杯,那天只剩下淺淺一層。
本來不喝還能熬過去,可喝了一點后,就感覺更渴了,于是還不清醒的他就自己下樓倒水。
走到樓梯口,踩到油,毫不意外摔下了樓,撞到腦袋。
傭人們都在后面副樓里,本就離得遠,寂靜空曠的大廳,加上厚重的石頭墻壁,讓聲音傳不過去。
這給了布魯克夫人時間,用早已準備好的抹布,把油清理干凈,給布魯克換了一雙夜間拖鞋。
確定沒有遺漏,才大聲驚呼,叫來熟睡的傭人們。
她說自己聽到動靜驚醒,就看到了這一幕,嚇得瑟瑟發抖。
傭人們沒有懷疑,畢竟沒人會好端端揣測一個女人去謀害自己的丈夫。
之后就是忙亂的找醫生和通知警探,醫生來時,人已經沒救了,而警探們稍微檢查一番,就認定是意外。
這件事就這么定性了,誰也不知道它會是一場有計劃的謀殺
但事情總不可能天衣無縫,這一幕被兩個孩子完美收入眼中。
諾德和妹妹阿麗亞被父親蠻橫的關入小黑屋,以往半夜他們的母親就會過來解救他們。
但今天沒有,他們擔心母親又在遭受父親的毒打,擔心之余,偷偷離開了小黑屋。
是的,已經被關這么多次了,諾德怎么說都是十三四歲的大男孩了,不可能一點應對都沒有。
他早已在門上做了手腳,是關不嚴的。
兩個孩子從小黑屋出來,本打算偷偷去母親房間,剛進入大廳,就聽到砰的一聲,父親從樓梯上摔下。
兩人愣愣的看著這可怕的一幕,片刻后,阿麗亞下意識想尖叫,被哥哥一把捂住了嘴,甚至帶著她縮到陰暗的角落里。
然后他們就看見媽媽處理好一切,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這一切都和母親有關
可他們能去責怪母親嗎這些年,他們眼睜睜看著父親如何暴打母親,同時也承受著父親蠻橫的懲罰。
其實麗雅不是他們家最小的孩子,母親還懷過一胎,是被父親生生打流產的。
對于父親的死,兩人只覺得解脫,可同時,也生出了愧疚和不安。
那是他們的父親,而害死他的是母親,這讓他們一度很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