鳩占鵲巢的小丫頭,德不配位,也就這點拿得出手。
侯府在皇城歷經百年之久,若不是天子賜婚,更樂意與出過兩位皇后實力強勁的鄭國公府結為親家。
溫家剛入皇城十來載,溫父官運已到盡頭,寵妾滅妻之舉是出了名的,不給侯府丟臉拖后腿都算是老天有眼。
懷中的獅子貓有些蠢蠢欲動,侯夫人抬手放開它,怎料它一落地就直奔溫瓊而去,蓬松的雪白尾巴親昵的蹭著她的裙擺,嗲嗲的喵喵叫。
這場景看得侯夫人心里不舒服,厲著眼示意讓婢女把貓都抱走。
有了這插曲,溫瓊發覺該是時候告退了,她還未張口,聽著侯夫人冷冷道,“方才在院門口同你嫂子爭吵些什么”
溫瓊頓時皺起柳眉,侯夫人這語氣明擺著是知道發生了什么。
以她這四載里的經驗,婆母要得并不是解釋。
她抿了下唇,“兒媳不該與自家人鬧嘴角。”
算她識相,侯夫人端起茶盞,優雅的飲一口茶水。
“我已同你說過,身為世子妃,你日后是侯府主母,自該多加管束自己一言一行,嚴省己身。”
她語氣淡淡,卻帶著股迫人意味,“此話講過不下數十次,你總是屢屢犯錯。”
“婆母之言,兒媳時時謹記。”
溫瓊平靜地抬眸,淺瞳直視著侯夫人眼中的不悅之色,“只是樹欲靜,而風不止罷了。”
侯夫人頓時沉下臉,茶盞被重重放回桌上,清脆的碰撞聲透露出她的不滿。
“你這是在同我頂嘴”
“”侯夫人此話明擺著不講理。
但今日她還得出府,不能被侯夫人絆住腳,“兒媳不敢冒犯婆母。”
“我看你分明是在敷衍,妄想糊弄過去”
若溫氏真心認錯,早就立馬跪下了。
昨日不過只是暈倒,又不是病得下不來榻,連東宮之宴都敢推拒。
再不敲打敲打,溫氏只會借著姚宣辭的風頭愈發放肆,到時連她這個繼室婆母都不放在眼里。
心中之念千回百轉,侯夫人輕淡淡道,“既然你死不悔改,那今夜跪去祠堂抄三遍家規吧,何時抄完何時回去。”
溫瓊攥緊手中的細扇柄,侯夫人只是想找個借口斥責教訓她罷了。
有沒有錯并不重要,只要她想,就算自己未曾招惹過蘇氏,她也會有別的法子逼她認錯。
若再爭執一番,得來的只有加倍懲罰,溫瓊當然不愿受這份氣,但她不想惹麻煩,耽擱了出府,唯有忍著。
指甲摳進柔軟的掌心之中,她喉間只擠出一個字,“是。”
料定了堂下之人敢怒不敢言,侯夫人心中升起一絲暢快。
她成為侯府主母是因為那女人終于病死,侯爺才看到了不比那女人差的她。
溫氏不過是四品官之女,卻被天子欽定成侯府主母,一個德不配位的小丫頭憑什么能得到這份福運
“別覺得自己無辜。”主座上的貴婦人眼底掠過一道輕蔑,理了理微亂的衣裙。
“昨日回府,我召了府醫,問出來不少東西。”
溫瓊一聽府醫二字心頭一跳,忍不住抬起頭來,恰好對上侯夫人那似笑非笑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