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會兒你將側廂房收拾收拾。”她輕聲囑咐道。
身后傳來男人沙啞的嗓音,“為何要收拾側廂”
溫瓊回眸,只見那人已經穿好了中衣,隨手系好墨色外袍的衣帶走下屋檐,因疼意額間青筋隱隱浮起。
她微微瞪圓了眼睛,“你怎的又出來了”
這人連帕子都要疊得方方正正,現在衣襟凌亂,顯然是匆忙穿上的,急得顧不上這些。
到底是傷者,幾番折騰下來有些虛弱,方方平穩下來的呼吸又開始急促起來。
可他肩背依然挺拔著,如同寒山青松般堅韌,高大的身影帶給人無盡的安全感。
那人探出大掌,微微發燙的掌心緊攥住她泛著涼的手,“我想看著你。”
她只是在視線中消失了片刻,姚宣辭心頭便涌上不安,毫不猶豫起身穿衣出來尋她。
一旁的阿瑤吃驚的無聲張了下嘴巴,立刻舉起木案托盤擋住下半張臉,水靈靈的眼睛在自家姑娘和姑爺之間來回打量。
這還是平日里那個冷清矜貴的姑爺嗎
這話,這姿態,可不像姑娘所說的心中無她呀。
溫瓊亦是沉默了片刻,如此親昵的話,就連上輩子他都從未說過。
她瞥了一眼悄摸摸守在一旁的阿瑤,阿瑤對上她的視線瞬間明了,只好按捺住熊熊燃起的八卦之心,拿起藥碗直奔小廚房。
這事兒她可得和宋嬤嬤好好說說
院里沒人了,溫瓊才直視著他的眼睛,“夫君怎自打一回府就怪怪的”
難不成是受傷被刺激到了
“為何會覺得怪”姚宣辭不動聲色將她另一只手也握在掌心,一張大掌輕輕松松將她扣住。
他的夫人實在是敏銳。
“收拾側廂,阿瓊是想同我分房而居”
溫瓊抿了下唇,她是這樣的打算。
“夫君受了傷,我怕若是睡得沉,睡夢中會碰到你的傷口,便想著這兩日暫且分開。”
“不會。”
他將她擁入懷里,下巴蹭了蹭她光潔的額頭,眼底透著幾許兇戾偏執之色,語氣卻分外輕柔。
“阿瓊不要再離開我了。”
姚宣辭輕吻了下她的額頭,“你于我才是良藥。”
他找到了他的藥,還有兩次都無緣相見的孩兒。
“好。”溫瓊無法理解這人突如其來的親昵,眼下也只能默默受著。
“方才阿瑤是送的什么”
“自然是養胎之藥,現在吃得是府醫開的藥方,孫御醫說他過幾日會將新藥送來。”
孫御醫姚宣辭稍稍回憶了片刻,此人本本分分行醫,勉強可用。
溫瓊用了幾分力掙開他,“夫君還是回去躺著吧,睡一覺起來用晚膳。”
說完,她自覺地補上一句,妥協道,“我陪著夫君一起瞇一會兒。”
他這幅樣子,大概也就幾日便會好了,待養好傷恢復理智時,定會不忍回憶這幾日的脆弱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