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然,男人聞言眸光一頓,眼底浮現起片片柔色,老老實實點頭,“好。”
他抬頭,朝房門外喚了一聲,“白鴉。”
“屬下在”
白鴉急匆匆竄進來,拱手抱拳,“公子有何吩咐”
“隨著夫人一同去主院。”
秦氏的確不會將阿瓊怎樣,但是白鴉是他的侍衛,有白鴉守著,侯夫人自然會知道阿瓊于他心中是什么份量。
溫瓊無奈,只好帶著白鴉一同。
姚宣辭站立于原地,望著青衫女子漸漸遠去的身影,一直舒展的劍眉此時才慢慢皺起,抬手揉著陣陣抽痛的太陽穴,旋身朝著內室走去。
他昨夜就隱隱頭疼,生怕翻來覆去吵醒了睡得安穩的溫瓊,便睜著眼生生忍著,直到天色放亮才起身前去尋府醫。
平躺下,頭疼得到了幾分緩解,姚宣辭緩緩合上眼,淺淺吐出一口濁氣。
恍惚之間,意識悄然沉下。
指間是女子細膩光滑的細腕,他正捏著帕子,輕輕擦拭著她腕側沾到的一抹泥土。
他動作一頓,眉頭輕蹙起,他的記憶里從有過這一幕。
目光瞥向床榻,方方離開的女子靜靜地沉睡著,眉眼間一片安寧。
此時,耳尖忽而動了動,他聽到室外有腳步聲傳來。
抬眼,是今晨剛為他換了傷藥的府醫。
似是平靜的湖面投入了一塊小石子,陣陣漣漪波蕩開,姚宣辭的意識驀地一黑,沉寂下去。
“回世子爺,夫人是喜脈,只是在下覺得,這脈象并不好,日后恐有小產之兆。”
白袍青年聞言皺起眉頭,溫氏這些日子時常叨念長嫂院里的小兒子,每次提起眼睛亮晶晶的,頗為羨慕的樣子。
“若強行保胎,會如何”
“若幸運些,孩子能安然長到后三月,但稍有不慎還是保不住。”
府醫猶豫了半晌,“而且,對夫人身子影響極大。
青年望向女子安詳的睡顏,沉默了良久,“暫且過段時日,重新診脈。”
看在她平日里溫順又安分的份上,留給她一次機會。
頓了頓,他接著道,“此事莫要有第三人知曉。”
“若有人問起,你隨意回應便是,無需考慮后果。”
“屬下明白。”
府醫將醫藥箱收拾好,臨走時,青年又忍不住叫住他,“開個養胎方子,代替原來那個。”
他喜歡那雙漂亮的琥珀眸子滿是歡喜的樣子,想想那雙眼睛變得黯淡便覺得不忍。
警覺意識到自己的想法越了界,青年深思著旋過身,望向榻上還在安然沉睡的女子。
她的存在太強了些,讓他過于關注,縱容。
不該的這樣。
既然孩子注定保不住,何必在苦苦掙扎,理智看清事實,盡快做下合適的決定,避免日后會牽扯出大麻煩。
許是他近日留在她身邊的時間太久,被影響到了,才會潛默移化在意她的想法。
或許,該離她遠一些。
“不”
姚宣辭猛然睜開眼,漆黑的鳳眸里滿是兇戾偏執。
他嘗盡了悔恨的滋味,已不是當初那個他。
這輩子,下輩子,他都要纏著她,做生生世世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