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銳察覺到不對,他問道,“她何時燒掉這些衣裙”
心聲不解,但依舊回答道,“是府醫查出她有孕之后。”
姚宣辭頓時屏住了呼吸,攥著衣衫的動作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阿瓊沒有去東宮之宴,她意外暈倒,得知自己有孕,從這里開始有了改變,之后的事情便不再同上一世一樣。
如今的溫瓊極有可能是他的阿瓊。
然而巨大的驚喜感只停留了一瞬間,姚宣辭僵硬在原地。
她明明恨著他,卻還維持平靜假象,溫溫和和與他共處一室。
她在扮乖,不動聲色迷惑著他。
這是為了什么
心神有一瞬間的恍惚,緊接著眼前一黑,姚宣辭的意識隨著天旋地轉被顛倒壓制。
男人迅速扶穩了手邊衣廂,漆黑鳳眸中染上清冷的平淡神色,瞥一眼手中燒焦了的素白衣裙,抬手落回衣廂之中。
他似乎摸索到了如何掌握身體的主導權。
姚宣辭拿起一件荼白暗紋袍換上,隨即起身前去正堂。
“岳母。”
溫母見他走進來,連忙上前,“怎樣了,瓊兒那邊可有什么好消息”
“暫時還沒有線索,我已命人多處搜尋,岳母稍安勿躁。”
溫母是被溫伯清勸著送來做戲的,她本就有幾分不忍,強忍住心虛抹了幾把眼淚。
“瓊兒身子弱,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的,豈不是要了我的命。”
她哭得真切,姚宣辭只好耐著性子安撫,幾番勸慰后不奏效,想了想,直言道,“岳母若是不放心,不如留在侯府一同等著消息。”
溫母一驚,那可不行,伯清可是說過瓊兒在渭城落腳后會給她遞信兒的,她得待在溫府等女兒的書信。
她哭也哭不動了,干巴巴,“哪有這樣的規矩,這不合適,再說伯清這孩子昨日出去游玩把腿給傷著了,還是算了。”
姚宣辭眉頭輕擰起,“他怎會把腿傷著,有無大礙”
“”溫母憋了半晌,“還行,摔在舊傷上,他皮得無法無天,也是活該。”
幼時作天作地上房揭瓦,長大了竟敢攛掇瓊兒做出被劫失蹤的荒謬之事來,若再摔一次能讓他老實點,溫母絕不心疼。
但她也意識到自己多說多錯,生怕露出什么破綻來,便找了個借口忙不迭想要離開。
自己再不走,就要被識破了這拙劣演技。
姚宣辭親自送走了溫母,回到清瑜院后徑直踏進書房。
他心底喚了一聲,“你怎的不吭聲”
未來的他行事強勢霸道,尋到一絲機會就要強搶奪主導權,如此安靜平和,實在是反常。
良久,“阿瓊大概在騙你。”
姚宣辭劍眉緊皺起,溫氏怎會騙他。
“他”的語調隱隱有幾分酸澀,“盡早找到她,她知曉兩年后會發生什么。”
“就算她從那兩人手中逃脫也不會回到侯府,于她來說侯府才是吃人的牢籠。”
姚宣辭半晌才反應過來,隨即沉下臉,“她懷著身孕,不回侯府回哪兒”
她若不喜歡如今的侯府,他可以縱著她,順著她,將侯府折騰成她喜歡的模樣。
她品性樣貌是他滿意的樣子,多在意一些也不是不可。
她是他的妻,生死亦該與他同眠。
臨到入了夜,秋涼漸漸沾染蔓延在夜色之中,墨崖一襲黑衣融入黑暗里,卡著城門關閉的時辰,飛快掠向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