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慎狠狠吐了口氣,抹了一把灰花花的臉,翻身起來。
溫瓊這邊安頓了這幾個管事,宋嬤嬤便讓人去給一同隨著滅火的家仆燒湯做菜,然后才回了正堂。
這幾人都已經用濕帕子擦拭了臉頰,沒之前那般那么灰頭土臉的狼狽,此時溫瓊正問著那家別莊主人的身份和起火之因。
“這起火之因,他們自己也沒弄清楚,好像是一個老婆子失誤燃小廚房的了柴火而起,我們最后瞥見他們從一個小院里抬了具”
那中年人說著瞄了一眼溫瓊的肚子,怕沖撞了忌諱著含糊避開,“抬了出來,那起火的小院子正巧湊著咱們別莊的方向,估摸著那邊挺荒涼,順著野草就燃過來,后頭一吹風這才吃力了些。”
“那主人家我等都未曾見到過,許是不在別莊里住,一直是別莊的主管事與我們一同滅火。”
溫瓊又問了幾些問題,等宋嬤嬤過來說飯菜好了,這才起身,“天快黑了,你們快些去用膳,明日都沐假一日,好好歇歇精神。”
管事一等人連忙拱手道謝,這才前后相伴著離去,他們一走,坐在一旁趴著默不吭聲的阿慎就突出了不少。
溫瓊走過去,看見他額角一處很明顯沒擦干凈的烏黑灰痕,捻著繡帕替他擦干凈,見阿慎朦朧睜開眼睛,輕輕彈他一個腦崩,直起身子。
“小阿慎累得都打瞌睡了,那還想不想去吃飯”
“姑娘。”少年清醒后看堂中無人了,立馬扶著桌面坐直,神色有些嚴肅望著她,“被燒得不是老婆子,是個女子。”
溫瓊一怔,“你發現了什么”
阿慎伸出自己的手腕,比劃了一下,“她被抬著出去,有張破舊床被蓋著我沒看清,但是她頭發是黑的,沒有燒焦。”
故此,被煙霧熏得窒息的可能性比較大,有一點讓阿慎確定她不是個老婆子。
“他們絆了一下,那女子的手就從被角里漏出來了,很白皙的細腕,是個女子,還帶著銀鐲子,手背上還有不少新鮮傷疤。”
溫瓊細眉輕蹙起,若是倒霉尚可覺得惋惜,可那家別莊明顯在隱瞞
此時,一抹鴉青色身影走進來,“聽說隔壁青巖別莊著火了”
阿慎連忙起身一禮,溫瓊讓他趕緊去用膳,隨即看向拎著食盒的姚宣辭,“是著火了,阿慎他們去幫著滅的火,你可知曉青巖別莊的主人家身份”
這問題還真有點為難姚宣辭,楓院別莊他沒怎么來過,自是不太了解,只依稀記得一點點。
“這座青巖別莊是丞相府的,但是被劃給了丞相府哪一位,我不清楚。”
“怎么關心這個”阿瓊若想知道,讓白鴉隨手一查便是。
溫瓊想了想,沒將阿慎所說的事講出口,“突然出事,便有些好奇。”
她平日里不常出別莊,也不想再跟皇城的權貴再沾染上什么關系,安心養胎,少去思慮別的事。
然,隔壁青巖山莊剛剛消停下來,便迎來了自己的主人,以及一位客人。
新晉狀元郎,丞相府嫡幼子站在前院正堂,鼻尖還是久久不曾散去的煙熏味,他眼帶一絲嫌棄,隨即看向身側一襲緋色嬌媚至極的女子。
“我這別莊過午之時意外著了火,修繕也得不少時日,鄭二姑娘這么著急借住,不怕夜半噩夢”
“意外”
鄭如毓那雙狐貍眼輕飄飄掃他一眼,譏諷,“從你私宅里死了那么多通房,都是意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