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著案頭燈架上那一縷瑩瑩火光,注視了片刻后,抬手輕輕掐滅。
“下去歇著罷。”
明早還有一場緊鑼密鼓的大戲,多睡會精神足才不會出什么差錯。
*
東方天際隱隱泛起魚肚白,清晨落了寒霜,白雀打開房門時正好有股寒風刮過來,被吹的縮起脖子,掩上房門回去。
她一邊翻找厚些的外袍,一邊提醒道,“昨晚兒吹了一夜的風,今早忒冷,藍雀你可得穿件厚實的外衫。”
藍雀正拿著銅鏡看自己臉頰有沒有消腫,聞言應哼了兩聲,聽見白雀叮囑道,“我先去叫醒姑娘,你起來去問問主管事,那大夫何時能到。”
藍雀拎起一件稍暖和些的衣衫,回應,“曉得了。”
然,藍雀才剛換上鞋襪,白雀又急匆匆砰的一下推開了房門,“藍雀,出事兒了”
清晨的寒風呼嘯涌入房里,藍雀被吹得打了個寒顫,“你干嘛這是,不是去伺候姑娘嗎”
“姑娘被太子殿下找到帶走了。”白雀將書信和令牌遞到她面前,眉眼間滿是不安,“怎么辦,若是太子妃和國公爺知道咱們照看不周”
藍雀才消化完白雀話中的信息,聞言立馬抬手堵著她的嘴,“這怎能是我們的錯。”
“你可別給自己找麻煩。”
她接過那封書信,指著那字跡,“你看,太子殿下這意思是他把二姑娘帶走,要等陛下肯賜婚才讓姑娘回來。”
“咱們兩個小婢女,怎么比得過東宮侍衛。”
“可姑娘半夜失蹤,萬一不是”
“不可能。”
見白雀眼中還有幾分懷疑不安,藍雀堅定道,“我見過太子殿下筆跡,就是他寫的,這宮中令牌可是貨真價實的。”
“別瞎想了,當務之急是咱們拿著這兩樣東西給國公爺,國公爺定能分辨出真假來。”
白雀聞言頓時有了主心骨,催著藍雀,連行囊也沒收拾,緊趕慢趕著等馬夫過來,坐上馬車啟程回皇城。
可主子憑空消失,她還是有些惶恐,手一個勁兒的發抖,只覺得車廂里悶得透不過氣。
憋了好一陣,她干脆掀開馬車簾子透氣,卻意外瞥見幾個黑衣人跳入一堵墻后的楓林里。
“”白雀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藍雀”她趕緊拽著藍雀過來,指著面前的別莊院墻。
“好幾個提著刀的黑衣人進了姚世子的別莊”
藍雀湊過來時只看見一抹黑影躍入墻里的楓林,眉頭擰著。
“你是不是看錯了,許是一只黑貓罷,別大驚小”
正說著,那墻頭突然冒出一個蒙著面的黑衣人,一雙眼睛無聲的望向她們。
“別看”藍雀手疾眼快放下馬車簾子。
真有殺手刺客要趁清晨蒙蒙亮就潛入別莊殺人她們看見了,那豈不是會被滅口
腦海中回憶著與黑衣人對視那一刻,藍雀怕的要命,心慌不已,她連忙沖到馬車前,掀開簾子對馬夫催道,“這里有刺客,快離開”
白雀膽子小,姑娘是不是真被太子擄走還不一定,眼下又目睹刺客盯上了姚世子,她躲在馬車角落里抱緊自己,被嚇哭了。
她無助的嗚咽抹著淚,“藍雀,他們好些個人,都帶著刀,姚世子和他夫人會不會死在這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