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面前緊閉的院門,心中一橫,直接抬手推開。
侯夫人說,溫氏那幾個陪嫁而來的親近人也跟著回去了,這清瑜院里只有侯府的人。
她家姑娘日思夜想,夢里都在惦念著世子爺能多陪陪她,眼下正是合適的機會。
婢女借著燈籠那微弱的燭光照亮,輕手輕腳走進院里。
待穿過了前堂庭院,她提燈跨過月洞門,便瞧見遠處正廂房那處亮著光,按捺住心底的雀躍欣喜,頓時加快了腳步。
走到庭院中間,那扇緊閉的房門被人從里拉開,婢女眼睛一亮,小跑著過去,“世子”
皎白月色下,一襲月白錦袍的青年立在屋檐下,一縷夜風卷起,檐下的燈籠隨著風搖曳著,明明暗暗的燭光投落在他身上。
“你為何擅自踏進清瑜院”
“回世子,奴婢是為我家姑娘而來的。”
那婢女還是記得規矩的,站在臺階下匆忙屈膝一禮。
“姑娘入府這幾日總是睡不好,您可否去看看她”
“我”青年語氣微揚,似是不理解。
可她卻聽出幾許輕嗤之意。
婢女只當自己聽岔了,忽略不計,熱切道,“那是自然,世子爺是知道姑娘心意的,您于她便是最神奇的妙藥了。”
姚宣辭居高臨下望著那婢女,面無表情,“難眠自該尋府醫,我是人,不是藥,去了又有何用。”
婢女驚愕的抬起頭,那雙冷漠的眸眼平靜地望著她,她畏懼的縮了縮肩膀。
這怎么和料想得不一樣。
仿佛聽到了她的心聲,青年語氣帶著幾分不悅,“鄭二姑娘執意留在侯府養傷,我是看在太子情面才答應。”
姚宣辭沒想到一時退讓竟會搞出如今的麻煩,他走下臺階,聲音輕淡淡的并不重,卻帶著濃濃的壓迫感。
“她云英未嫁,你們這些親近之人,總該拿捏住分寸。”
手中的提燈被他拿走,婢女不敢抬頭直視,余光瞥見那雙修長的指握著細細的燈桿,把燈籠里的燈芯取出,然后毫不留情的掐滅。
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心道是莫不是因那溫氏知曉了姑娘在侯府,鬧著跑回娘家,這才讓世子爺變了心意
姚宣辭拎著燈桿,不緊不慢敲了兩下腳下的石板,“此地是淮安侯府,并非鄭國公府。”
“不要擅自惹出什么是非來,讓你家姑娘丟了顏面。”
婢女聞言驀然反應過來,原來世子爺動怒是擔心她家姑娘的名聲。
她頓時松了口氣,也是,世子爺為人端正自持,最是注重風骨和規矩。
原本涌上心頭的恐慌瞬間消退,婢女掩下心底的歡喜,“奴婢明白,世子爺放心,奴婢會勸告姑娘的。”
東方破曉,橙紅的日光一躍一躍燒起一片連天赤霞,絲縷晨光踩到朝霞頭上冒了個尖尖,落在驚艷絢爛的花海上,輕風一縷拂過,藤葉徐徐作響。
今日乃殿試放榜之日,圖個喜慶,溫瓊穿了一身緋色捻金絲云繡曳地望仙裙,腰間系了條翠綠束帶,襯得細腰如柳。
她向來只著淡色衣裳,換上這么驚艷濃烈的顏色,下頜稍稍一揚,多了幾許明艷嬌媚,令人半晌挪不開眼。
宋嬤嬤捋順她腰間的雙魚玉佩,后退兩步一打量,滿意極了,“姑娘日后該多穿些鮮亮衣裳。”
溫伯清生得一張美人面,作為雙胞的溫瓊,容貌自然不俗,只是素愛溫柔淺淡之色,往往最先入眼的是溫婉出眾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