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巷口來來往往的行人眾多,還有不少固定的攤販,確實扎眼了些。
她稍稍思索幾許,狡黠一笑,探身從馬車的匣柜里拿出白紗帷帽,“奴婢先去給您探路,沒問題您再下來。”
溫瓊的心頓時安定下來,不一會兒,那細細柳眉忽而蹙起,她鼻尖輕聳,疑惑道,“阿瑤,你身上怎么有股苦藥味”
阿瑤茫然的啊了一聲,隨即抬臂仔細嗅了嗅袖口,“沒有呀,我今日沒碰過藥。”
可溫瓊的確聞到了淡淡藥味,完全忽略不掉。
她莫名覺得不服輸,將馬車仔細翻了一番,目光落在阿瑤腳邊,“你腳下是不是踩了什么”
細白的指拎起阿瑤的裙擺,阿瑤配合著抬腳,便看見自己腳底有從鞋底落下的藥渣,“哎呀,這是誰家把病藥渣倒在巷子路上了”
她連忙用絹帕撿起那藥渣,嫌棄的連著帕子一起丟走。
“真是晦氣”
還好是她踩到了,她家姑娘本就體弱,這剛懷上子嗣,若是踩到藥渣被病災找上來豈不是危險。
阿瑤怕自己沾到了病氣又傳給溫瓊,挪著屁股坐遠了些,可馬車內就這么大,她干脆起身。
“我去外頭找阿慎坐一起,別染著姑娘,等回府跨個火盆再把味道熏走就好了。”
溫瓊探手拉住她,“不必忌諱,這點小事無關緊要。”
讓阿瑤老老實實坐回方才的位置后,她揉捏著自己的指尖,回想曾偷摸查閱的書籍,若有所思,“許是有孕所致。”
她摸著自己秀氣的鼻尖,不由得失笑,“原來犬鼻是如此靈敏。”
阿瑤深深贊同,就這點小藥渣的味道都能聞到,實在敏銳。
不過“姑娘莫要高興太早。”
阿瑤認真道,“都說榜下捉婿,明日杏林宴,肯定有不少大臣家眷等著在新科進士中挑選滿意的女婿,人多如云,您可有得受了。”
溫瓊聞言一怔,“我倒把這茬忘了。”
她現在沒有害喜的反應,可宴上香氣混雜,保不準會暴露有孕之事。
杏林宴上,她不想見的人都會在。
正想著,阿慎那少年朗音響起,“姑娘,醫堂到了。”
溫府。
一襲月白錦袍的男人獨坐在院中花亭下,修長的指間旋著一支潔白盛開的梔子花,他恣意散漫側倚著亭柱,鳳眸漫不經心望著院門影壁之處。
“姑爺。”宋嬤嬤端著新切的鮮果走來,放到桌上便恭順的立在了一旁,目光含著憂色看向院門。
姑娘離去有大半個時辰,估摸著也該回來了,她只道說姑娘出府想買點東西,希望莫要出什么岔子,讓姑爺起疑。
誰料,男人突然出聲,“宋嬤嬤,我想同你問件事。”
宋嬤嬤連忙回神,“姑爺請講。”
細嫩脆弱的花枝被長指一寸一寸掐住,擠出的青汁染上柔軟指腹,姚宣辭漫不經意道,“若有一天你要離阿瓊而去,會是因何之事”
“老奴怎可能離開姑娘。”
宋嬤嬤聽著這話便覺得荒誕好笑,但問話之人是姚宣辭,她神色鄭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