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為了方便監視和調查,諸伏景光在北山組的堂口附近找了一份音樂教室吉他老師的兼職。
這天下完課,他同往常一樣背著吉他包從教室里出來,走在回去的路上卻隱約感覺有什么地方不太對勁。
他裝作不經意的看向周圍街道,余光不斷觀察四周的情況,沒發現什么異常情況。心里升起的異樣卻像蟲子在身上攀爬一樣,叫人心底發毛同時完全沒辦法忽視。
在站臺等車的時候他猶豫片刻,最后乘上了和原本的目的地截然相反的列車。
下班高峰期,站臺的人很多,車門打開人群一窩蜂的擠進去,像灌滿沙丁魚的罐頭一樣幾秒的功夫就將車廂擠得滿滿的。
諸伏景光被人群推攘到角落的縫隙之間,周圍全是人,但身上那股叫人心底發毛的異樣卻消失不見了。
諸伏景光靠著車門心里微微松口氣,明白自己可能是被盯上了。盡管異樣消失,但他并沒有就此放松,心情反倒更覺得凝重。
不出意外的話,如今跟在他身后的應該是被派過來處理他的殺手。
不能牽扯到無辜的群眾,還要盡量保證自己的安全。
諸伏景光開始思考目前的狀況應該怎么處理,結論也定的很快。他拿出手機編輯一條簡訊出去,等下一站地鐵停下后便順著人流一起出去。
果不其然,在離開月臺沒多久,那股異樣又再次從心底冒出來,像被觸碰到的警報器一樣不停在腦海中中發出警告。
諸伏景光盡量維持自然,視線掃過附近的街道,腦海中浮現起周圍的地圖,規劃好路線后,當做什么也不知道的慢慢朝那邊去。
我需要大概四十分鐘。
這是簡訊發出去后得到的回應,雖然很想盡可能的拖延時間,但諸伏景光不敢挑戰后面的人有沒有在大街上動手的膽量,要是在大街上出現有人被當街射殺的新聞,很大可能會造成民眾恐慌。
思及此,諸伏景光還是盡可能的將人引到行人稀少的地方。
他知道這附近有一家出版社的印刷廠在去年因為經營不善的關系倒閉了,工廠至今沒有租出去,旁邊也是些因為年代過于久遠已經列入城市規劃一環目前已經沒什么人居住的小區。
也是諸伏景光特意選的地方。
不會驚擾到普通群眾,路線又足夠復雜,可以拖延時間的同時也能讓他盡可能的反殺回去。
即便是到了這種時候,諸伏景光還是忍不住好奇,到底是誰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殺死自己。
就目前掌握到的情報還不足以讓他列出相應的等式,糅合所有的線索最后也只是得出一個結論,這件事情背后存在某個高層的身影。
再看對方這么著急滅口的行徑,很難不讓人懷疑這件事情背后還藏著什么驚人的秘密。
諸伏景光一邊思索,在腦海中回想迄今為止自己找到的所有相關情報,想要從中窺探到一點蹤跡,然而心底忽然升起的寒意將他的思緒徹
底打亂,人猛地回過神,身體下意識地往旁邊偏離。
下一秒,無聲射出的子彈擦過他的發絲打在墻壁上,讓破舊的墻體表面上出現一個陷下去的凹洞。
彈藥裹挾的硝煙氣息被風帶到鼻尖縈繞,濃重刺鼻的味道讓人根本無法忽視。
諸伏景光瞳孔收縮,猛然轉頭看向子彈襲來的方向。
這會兒時間雖然不算晚,但天空已經完全黑了,萬里無云的天空之上只有一輪美麗的圓月高高掛在上面,灑落一層銀白色的月光,隱隱照亮了附近沒有明亮光線而顯得昏暗可怖的街道。
道路旁立著的自動販賣機旁隱約浮現一道影子,一閃而過的火光在黑暗里炸開,諸伏景光下意識再次躲過。
幾乎不做思考,身體在下一秒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一般迅速調轉方向朝著前方岔路口的其中一條小道跑開。
腳步聲從后面傳來,諸伏景光沒有回頭,身上的吉他包多少有些妨礙動作,但借著對路線的熟悉,讓他有驚無險地避開來自身后的狙擊。
道路盡頭通向公路,視野也瞬間變得開闊,沒有更好的躲避地點,諸伏景光腳下一轉,跑向不遠處早已被廢棄的印刷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