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摩那個人雖然脾氣怪異,但對手底下的人十分放任,就算沒有負責人的名頭,你從他手里拿到的權利也不小,更別提之前,波摩還因為你徹底得罪了摩根船長,又間接招惹上莫吉托,我有點好奇你心里的想法,蘇格蘭。”
“你就不會覺得愧疚嗎”
諸伏景光表情微頓,視線瞥了眼坐在房間另一邊沙發上的人,對著電話輕笑出聲。
“朗姆先生,今天可不是愚人節,您突然說這些話倒是讓我有點驚訝和意外了。”
“我以為像我們這樣的人,對于所謂的愧疚、羞恥甚至包括憐憫早就消失了才對。”
“我很感謝波摩先生當初的提拔和照顧,包括現在也是,只不過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良禽擇木而棲罷了,談不上什么愧疚不愧疚的。”
“我只不過是單純的想要站在比較高一點的地方,我想波摩先生也是理解的,不然也不會那么簡單就放我走了。”
“其實真要說起來,波摩先生也只能怪他自己,畢竟對下面的人太寬容從來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像他那樣,把所有的事情都放心交給下面的人”諸伏景光止不住地又一次輕笑一聲,溫聲輕語“養大了下面的胃口,被親口反噬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聽著電話里傳來的這番言論,朗姆眸中冷光一閃而過,卻也有幾分贊同。
“說的不錯。”
“如今的社會確實是這樣,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很贊同你的觀點,但,蘇格蘭,當著我的面說這些,你就不擔心我會對你下手嗎”
“我想應該不會有人喜歡下面的人虎視眈眈盯著自己的位置。”
諸伏景光笑著反問“朗姆先生對自己這么沒有信心嗎”
“武器再如何鋒利,也要看是什么樣的人在用,歷史上的名士武將攀比的往往都是自己手中的武器如何鋒利耀眼,太過遲鈍的刀只會被丟進鍛造爐里重新鍛造。
雖然在背后妄議已故之人實在算不上教養和禮貌,不過我很早之前就覺得,波摩先生和我們這樣的人從來不是一路的。”
“他的脾氣太好了,好到能夠容忍背叛和旁人一而再再而二的挑釁,換做是我的話”
他沒把話說完,只輕輕笑了一下,但語氣里裹挾的意味深長和涼薄意味叫人不禁頭皮發麻,汗毛豎立。
作為組織的二把手,朗姆反倒很欣賞他這樣的秉性,足夠冷血無情和不折手段,想要在黑暗世界生存下去,這些是最基本的素養,而欲望越重,也代表越好控制。
朗姆之前一直看不慣波摩的原因就是,他看不清那個人到底想要什么東西,不管是權利還是金錢又或者美惑,這么多年對方一直無動于衷,沒有表現過任何一點被鼓動的情緒。
他從不相信一個人真的能做到無欲無求,如果連這些都無法吸引對方一起沉淪,那就只能說明在他心里有比這些身外之物更重要的東西。
往往這樣的人都極難控制。
就比如那些,為了心中的正義舍生忘我的公安刑警。
一個比一個麻煩,也一個比一個好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