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淳滔滔不斷,講著自己的方略,汪睿越聽越不對勁,這不是老夫的意思,這,這跟老夫的意思南轅北轍,柳淳,你混蛋!
汪睿眉頭都立起來了,想插話,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柳淳瞧他著急,便笑道:“汪老,我這個辦法,依舊給了商人一線生機,我知道,你老人家痛恨貪財忘義,卑鄙無恥的商人,恨不得他們都死光了才好。不過蘇州城畢竟工商發達,而且上天有好生之德,就給他們一條生路吧!不過請老先生放心,該懲辦的商人,尤其是跟李善長有瓜葛的,絕不輕饒!”
這幾句話,汪睿的老臉已經變成了豬肝色,呼吸急促,胡須高揚,簡直要昏過去了。
柳淳生怕老頭死在自己面前,趕快道:“殿下,臣這里有一份詳細的方略,另外呢,臣還要去見一見這些商人,回頭再向殿下陳奏。”
柳淳說完,跟徐增壽一起出來。
到了外面,徐增壽捂著肚子,笑得要瘋了!
“行,你可真行!”
徐增壽一想到汪睿怒氣攻心,瞠目結舌,又說不出什么的氣急敗壞的樣子,他就想笑,就想哈哈哈大笑,這么多年了,怕是只有柳淳這個奇葩,能讓汪老先生如此郁悶。
“柳淳,你說汪老頭會不會被氣死啊?”
柳淳眨了眨眼睛,“氣死就氣死唄,到時候多殺幾個商人,替嫉惡如仇的汪老報仇就是了!”
“你!哈哈哈!”
徐增壽徹底笑瘋了,實在是太開心了。
認識了這么長時間,徐增壽第一次覺得,柳淳的本事讓他刮目相看,自愧弗如,貌似認個大哥,也沒啥損失啊!
……
“殿下,柳,柳淳簡直是胡來!”汪睿等柳淳走了,好半天緩過一口氣,急忙跟朱標道:“殿下,那個小賊讓朝廷經商,又盤剝蘇州商賈,重斂民財,貪得無厭,讓他這么下去,遲早會逼反蘇州的,殿下,萬萬不能按照柳淳的意思辦啊!老臣以為,應該立刻殺了柳淳,立刻!”
朱標撓頭了,“先生,父皇可是給了柳淳王命旗牌,他是真正的欽差,孤不過是觀看而已。”朱標頓了頓,又道:“先生,孤有一事不明,你既然視商賈為賤業,柳淳要對商人出手,先生又何必阻攔?這個……孤頗為費解。”
汪睿老眼瞪大,嘴巴微張。
朱標的話雖然客氣,但其中蘊含的懷疑,卻是實實在在,你老人家到底是為了什么啊?
汪睿突然老臉變色,忙道:“殿下,老臣非是受商賈收買,而是,而是擔心商人無利可圖,紛紛出走。上有天堂下有蘇杭,如此繁華之地,要遭受劫難,老臣以為,治國當以寬仁為先,縱然商賈鄙賤,但,但也該給個活路才是。”
總算把話圓回來了,老頭的后背都冒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