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朱熹這里,格不出來,那是你資質平庸,領悟不了圣賢之道,一句話,是個廢物!
那處處跟朱熹對著干的陽明公,他又是怎么看的呢?
王陽明覺得,如果格不出道理,那不是事務的錯,而是你自己不行,那還格物干什么,應該格心才對!
所以王陽明提出了“致良知”,這也就是心學的本意!
……
說了這么多,其實真正要探究理學,心學,二者之間的差別,遠不像后世想象的那么大,追根溯源,都能上溯到二程那里。
所以理學和心學,應該算是一個根上的兩個枝干,或者說,至少也是連理枝,彼此非常親密。
二者都是在心性啊,氣理啊,良知,格物……這一類的概念之間打轉轉,雖然彼此對立嚴重,但是站在更高的維度上看,意義真的不大。
只能說二者是同出而異名,所以指望著心學改變大明,那是不現實的……事實也是如此,雖然在徐階的提倡之下,心學達到了鼎盛,但是接下來高拱和張居正,兩代首輔打擊,心學就煙消云散,無根浮萍,結局早就注定了。
只留下一些著作,供后人瞻仰憑吊而已。
對于柳淳來說,他是要真正提倡知行合一,真正把百姓的民生利病,和學問結合起來。
“岳麓書院開設算學課程,學到了算學本事,就可以更好的經商,計算貨物人員,可以計算田賦稅款,計算田地大小,計算道路坡度,計算工程用料……這些,都是為了百姓民生造福……進入岳麓書院,是知,走出岳麓書院,發揮才智,造福家鄉父老,造福大明百姓,就是行!所謂知行合一,就是我對所有學子的寄望,少年熱血,不該只想著功名利祿,顏如玉,黃金屋,總要真正做一些事情,有朝一日,從這里走出來的學子,能夠驕傲地說,無愧這四個字,余愿足矣!”
柳淳在長沙停留了七天,這七天里,百姓就跟過了年似的,熱鬧到了極點……到目前為止,以科學為教育內容的學校只有三座。
一個是應天雞鳴山的學院,從那里走出了許多的變法派官吏。
第二個是鳳陽書院,那里的主要研究內容是工程、水利、材料……師生們已經能燒制水泥和玻璃,他們最大的目標,就是馴服淮河,讓鳳陽徹底擺脫天災**!
岳麓書院是第三處,同時也是柳淳用心最多的地方,他很想把岳麓書院做成一個科學思想的大本營。
不但從實際著手,拿出過硬的發明創造,還要從思想上,摧毀整個理學體系。
長沙是變法開始的地方,柳淳堅信,岳麓書院,也會成為思想變法的開始!
讓我離開京城,這不叫貶官,這叫做龍歸大海,虎入深山。
在京城,那么多神仙在,柳淳或許還有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