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注意到沒有,經過泉州的時候,就好幾船的茶葉北上了。”
藍新月道:“福建的鐵觀音本就是好茶,行銷天下,有什么不對勁兒?”
柳淳搖頭,“在船隊靠近的時候,我偶爾聽到,有人說回去了,駙馬爺會好好賞賜大家伙的。”
藍新月沉吟了片刻,“你說是有駙馬參與茶葉生意?”
“不是茶葉生意,而是走私!”
“走私?你怎么知道的?”
“直覺!”柳淳笑道:“尋常的茶葉生意,沒多少錢賺的,堂堂駙馬怎么會看上這點辛苦錢!而茶葉要想獲取暴利,只有兩個辦法,要么走私,要么向外出口。向外出口,必須經過皇家銀行。所有,我敢斷定,八成以上是走私!”
“那,那是誰干的?”
“可能是梅殷!”
“梅殷?”藍新月立刻瞪圓了眼睛,“王伯伯的死,跟他脫不了干系!”
“沒錯!”柳淳道:“梅殷替東宮經營過糧食生意,既然敢盜竊國庫的糧食,走私茶葉,就不算什么了!”
柳淳切齒咬牙,上一次王弼一案,查到了東宮,結果不得不半途而廢,雖然沉重動搖了朱允炆的根基,但是那些作惡之人還活著!死者還沒有得到告慰。
現在機會成熟了,該一個個算賬,像剝白菜一樣,把朱允炆的羽翼全都砍斷……定遠侯王弼,絕對不會白死的!
藍新月欣喜若狂,她太喜歡丈夫記仇的毛病了。
有些仇恨非但不會因為時間而消磨減少,反而會變得更加強烈深刻,滲入骨髓里面……
“你準備怎么動手?要不要我幫忙?”藍新月格外積極。
柳淳輕笑,“哪能讓你受累啊!過去我折了好幾個駙馬,弄得陛下跟我急赤白臉的,這回我該讓茹瑺享受一下了。敢扣老子的俸祿,你當我是面捏的!”
柳淳立刻從船艙里取出一只信鴿,在腿上綁了紙條……他這個紙條很有趣,不是文字,而是一連串的代碼。
哪怕丟失了,柳淳也不用在意,因為不了解情方法,根本就翻譯不出內容來。
就這樣,小鴿子振翅高飛,將消息送到了京城,送到了三爺的手里!
拿到了鴿子之后,三爺急忙去了柳淳的書房,關好門窗,找到了一處書架……按照紙條上的提示,找到了書籍,然后翻開,將文字一個一個翻譯出來。
忙活完了,三爺的額頭都冒汗了,他一個武夫,干這么細的活兒,太勉強了。
“這個兔崽子,就是會折騰人,你直接寫上不就好了,干嘛這么麻煩,想累死你爹啊!”三爺嘴里罵罵咧咧,可心里卻嘭嘭亂跳。
鴿子來了!
不管多健飛的鴿子都沒法從云南飛到應天,換句話說,兒子其實已經離著不遠了,那小子正在暗處觀察著京城的動靜呢!
三爺用力握拳,狠狠揮動了兩下,總算父子又能并肩戰斗了。三爺渾身來勁,他沒有直接出面,而是通過人,把消息遞給了吳華。
當天晚上,錦衣衛再度出動,果斷殺到了碼頭,三百多人,將一處倉庫給控制住了……
茹瑺忙活了一個晚上,好容易到了拂曉的時候,他想瞇一會兒,反正不是早朝的日子,多少睡一會兒。
他剛躺下,就有人沖了進來。
“不好了,不好了!”
茹瑺只得黑著臉道:“什么事情?慌里慌張的?”
“啟稟大人,昨夜錦衣衛查封碼頭的一處倉庫,經過清點,發現了許多的茶葉!”
“茶葉?誰的?”
“是,是歐陽駙馬的!”
茹瑺忍不住吸口氣,滿朝駙馬當中,只有一個叫歐陽倫的,他是進士出身,而且娶的還是馬皇后的女兒,安慶公主!
這事有點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