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將軍,將士們的確疲憊不堪,軍營之中,多有怨氣,讓他們放松一下挺好的。”李景隆笑呵呵道:“我說朱將軍,禮尚往來,我們是不是也可以派人過去啊?”
朱能欣然道:“沒說的。”他抹了抹下巴,很認真道:“我們軍中有不少南方的將士,都很想聽聽花鼓戲,聽聽昆腔評彈……要是能送來一些人,那可是感激不盡。”
李景隆欣然答應,朱能離去。
盛庸是怒火中燒,他覺得自己壓不住李景隆,就把鐵鉉請了過來,之前鐵鉉一直在洛陽,負責糧草。
他剛剛已經接到了圣旨,要暗中留意李景隆,必要的時候,把這家伙直接拿下。
鐵鉉有了依仗,絲毫不把李景隆放在眼里。而李景隆雖然打仗傻一點,但這些事情門清兒,他陪笑道:“鐵大人,燕逆要離間我們的軍心士氣,固然要防范,可我們也能如法炮制。堂堂朝廷官軍,面對賊寇,還沒有一點底氣嗎?如果能說動燕逆將領,或者分化諸位藩王,讓他們倒戈投降,即便是議和之后,燕逆也沒有辦法。我們幾十萬大軍,寸功未立,就這么回去了,朝中的言官會放過我們嗎?”
“俺李景隆不怕,最多回府閉門思過,我好歹還是個國公,可你們二位不一樣啊。好歹要為自己打算,這大將領兵在外,難免受人嫉妒,回朝之后,各種非議,簡直比什么都厲害……說起來,我就想到了家父……他老人家死得太慘了!”
提到了岐陽王李文忠,李景隆還抹了抹眼淚。
鐵鉉和盛庸互相瞧了瞧,還真別說,他們也有這個擔憂,不立些功勞,實在是沒法交差。
“曹國公,你覺得能瓦解朱棣的軍心嗎?”
“能啊!咱們人多,多派人說書唱戲的過去,再讓咱們的人喬裝商人,去跟朱棣部下互換有無,拿財帛賄賂,言語瓦解……我就不信,朱棣能扛得住!”
鐵鉉深吸口氣,臉上露出了喜色。
李景隆這個辦法倒是真不錯,畢竟朱棣非要弄什么變法,很多士紳都說西北已經成了惡鬼橫行的地獄之地。派人過去,沒準真能說服一些人棄暗投明!
“那好,就這么辦了!”
……
雙方互派使者,從最初的藝人,到后來的商人,最后朱棣干脆提倡請雙方將士,在一起比賽弓箭,賽馬……盛庸欣然答應,朱棣想展示勇武,我們這些人也不是吃素的,一定讓你瞧瞧,誰更厲害。
盛庸和鐵鉉都不是好對付的,可這倆人也有弱點,盛庸只專心軍務,而鐵鉉則是極度鄙視變法,根本不了解,靖難軍中的許多變化……這下子他們可吃了大虧。
到靖難軍這邊的藝人,被安排到了軍營居住。
他們進來的第一感覺,就是干凈!
從里往外,連一株雜草都沒有。
士兵干凈整潔,有專門洗澡的地方,甚至還有菜園,長著綠油油的蔬菜,圈里養著肥豬……和他們印象里南軍雜亂的營地,完全不同。
招待他們的是一個個的百戶,士兵整齊坐定,看著他們表演……等演完之后,殺豬招待,大家伙一起忙活。
香噴噴的米飯,泛著油光的肥肉片子,讓這幫藝人大快朵頤,吃得酣暢淋漓……大家伙互相聊天,他們終于知道了,原來靖難軍真的不一樣,普通士兵有權支配菜金,他們吃的,都是士兵用菜金置辦的。
不但如此,所有士兵都分了田,最低三十畝土地,按照軍功大小,最高能拿到一百畝。除了有田地,城里還有學堂,可以讓軍中子弟就學讀書,尤其是軍戶制度也名存實亡了。
過去是不愿意當兵,所以父死子繼,生生世世,都要充當軍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