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淳都忍不住想慫恿朱橚干壞事了,然后看朱棣鐵青的老臉,保證很有趣。
他們倆琢磨著,就有人請他們過去,說是燕王殿下準備了酒宴,諸位大臣都會過來,給周王一家接風洗塵。
飯還是要吃的,朱橚跟柳淳大搖大擺,趕了過來,朱棣剛剛去處理公務,還沒有過來。
倒是那幫藩王,從齊王一下,悉數到來。
他們都眼巴眼望瞧著朱橚。
“那個五哥!”齊王率先開口,“五哥歷經磨難,總算安然無恙,咱們兄弟團圓,實在是一大幸事,小弟恭祝五哥平安歸來。”齊王頓了頓,又道:“五哥,我聽說四哥讓你接掌宗人府了?”
“不是宗人府,是宗人院!”朱橚糾正道:“四哥對咱們弟兄后啊,他說了,以后大家可以評議朝政,指點得失,上書諫言,垂詢官僚。你們瞧瞧,這是多大的恩典!要不說還是自己兄弟,咱們那個侄子,簡直是蛇蝎心腸,歹毒至極!”
眾位藩王心里頭冷笑,你丫的隨便怎么說,反正朱棣比朱允炆強不了多少,說不定還更加黑心呢!
“五哥。”寧王湊過來,“這宗人院這么大的權力啊?小弟久居邊地,也不懂政務,更不敢隨意指手畫腳,免得遭到彈劾啊!”寧王嘴上客氣,可仔細聽,卻是話里有話,套朱橚的話。
朱橚滿不在乎,“誰也不是生下來就什么都懂的,你們瞧瞧,這幾年啊,我挖螃蟹洞,下網撈魚,伐木造船,上樹掏鳥蛋,就連黎人的土語我都會了。你們在京城好好學,對了,不是還有柳大人嗎!讓他給你們開個課,我也跟著聽講,咱們啊,努力當好這個監督者的角色。以往言官挑咱們的刺兒,這回咱們也能挑他們的,多好啊!”
朱橚神采飛揚,可有人都哭了,代王就驚訝道:“五哥,我們都留在京城,那,那封國怎么辦?”
朱橚哈哈大笑,“還能怎么辦?放在那里唄!你們放心吧,朝廷官員比咱們能干多了,我說句不客氣的話,咱們回去封地,就是給老百姓添麻煩。與其這樣,還不如就留在京城,麻煩四哥就是了。”
完了!
這幾位藩王都不是傻子,朱橚這家伙笑呵呵的,可他就是個笑面虎,一肚子的壞水。什么宗人院,什么批評朝政,根本是幌子,朱棣這一手來得漂亮啊,直接廢了所有藩王!
朱允炆為了削藩,還是一個一個下手,朱棣直接一網打盡,吃相之難看,簡直令人發指!
朱老四,早知道你是這么個東西,我們才不會支持你呢!
尤其是代王和肅王,當初他們可是主動投靠朱棣,給他撐場子,制造聲勢,像齊王和岷王,也都舉事反對朱允炆,造成了舉國皆反的局面,可以說都幫了朱棣大忙。
結果呢,現在是卸磨殺驢嗎?
這幫人怒氣沖沖,義憤填膺,原本在北平受了不少氣,他們琢磨著等拿下京城,或許會好很多,畢竟誰登基不都要大肆封賞嗎?
沒準是先苦后甜,可現在好了,剛吃了一嘴苦瓜,人家轉頭塞過來一把黃連。有這個道理嗎?打了一巴掌,怎么沒有甜棗啊?
這些藩王把不滿都寫在了臉上,他們也不是城府很深的人,十分容易看出來,柳淳湊到朱橚旁邊,低聲道:“王爺,你把他們都得罪了,不怕嗎?”
朱橚哼了一聲,“我怕什么?該害怕的人是他們!一群沒吃過苦頭的弟弟!把他們都扔到瓊州,讓他們住幾年,一個個都知道怎么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