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金大人所說不錯,只是您不知道啊!從今秋開始,安南的糧食就要陸續送進京城,很快許多存糧大戶就會往外面拋售,糧價不會一直走高的。小的們查過了,安南的米,一石只要三百八十文!這話不假吧?”
書生吸了幾口氣,臉上的肉抽搐了幾下,幸虧這段時間的惡補,要不然他還真不知道糧食價格會變化這么大!
“你們想怎樣?”
焦黃胡須的家伙有些口音,吐字不算清楚。他未語先笑道:“金大人,你要多借錢,是為了兒子讀書發蒙,這是比什么都重要的事情!小的們可不敢擋小公子的前程,而且我們還聽說了,金大人要調到工部去了,而且主要負責木料采買!”
書生一聽,頓時警惕心驟起,切齒咬牙,“你們!你們竟敢探查我的家人,還有,朝廷任命官吏,你們也敢插手?”
焦黃胡須的家伙連忙擺手,嘿嘿笑道:“金大人說笑了,我們可沒有這么大的膽子。你從洪武二十五年進京求學,一直住在丁家的宅子,丁老爺愛惜大人的文采,故此每月只收100文錢,整個京城,哪有這么便宜的房子?”
書生越聽越不對勁兒,他眉頭擰成了疙瘩兒,突然跺腳道:“好,你們有本事查我……金某我不借了!”
說著,他轉身就走,那個年紀偏大的幽幽道:“金大人,您的老母染病,寫信讓你給家里送點花銷,這事你也不在乎了嗎?”
書生的腳步突然站住了,他臉色漆黑,扭頭盯著他們,“你們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這么清楚我的事情?”
胡須焦黃的家伙站起身,走到了書生身邊,冷冷笑道:“金大人,實說了吧,我們眼下正給貴人辦事,這位貴人你可惹不起。他老人家仰慕金大人的才學,知道大人前途無量,這才想要幫大人一把。”
“就這么說吧,不要講什么借錢不借錢的,令郎要去雞鳴山學堂讀書,貴人能幫著送進去,您的高堂要治病,貴人已經把醫者派過去了。”
“總而言之,一句話,貴人就想跟大人交個朋友而已。請金大人放心,絕沒有半點賄賂的意思。”
這三個人說話的聲音不算太高,可柳淳跟朱棣的耳音都不錯,聽了個一清二楚。朱棣的老臉瞬間沉下來了。
這個姓金的臣子完全被人家給套住了,從里往外,都被查得清清楚楚。
最要命的是連他即將調任工部也知道。
還說背后有一位貴人!
能有多貴?
這家伙能把人送進雞鳴山學堂,還能請動醫生治病,又知道這么多消息……朱棣突然轉向了柳淳,臉上露出了似有若無的笑。
“不會是你吧?”
柳淳簡直想給朱棣一拳頭,你丫的腦洞真大,我領著你出來,抓我自己的把柄,這不是挖坑把自己埋了嗎?
就算找死也沒有這個找法啊!
金大人怒視著那兩個家伙,咬著牙道:“你們這位貴人到底是誰?”
那個胡須焦黃的家伙笑呵呵道:“金大人,小的只能說我們都尊貴人為‘柳爺’,您一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