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義憤填膺,這時候朱棣咳嗽道:“柳淳,你這么說,未免太過了。他們彈劾練子寧,也不過是一犬吠人,百犬吠聲罷了。遠遠沒到結黨營私的地步,至于說他們反對變法,這個或許有之,可朕不能以心思論罪,還要看真憑實據。你這個錦衣衛指揮使,略顯粗糙啊!”
臣子們都哭了,被罵成狗了,還要感激涕零,我們太難了!
柳淳還能說什么,只能躬身道:“陛下圣明,臣也是過分擔憂了,還請陛下見諒。”
朱棣頷首,“的確,朝中言官攻訐傾軋,置國政于不顧,每天靠著胡言亂語,胡說八道立足朝堂。實在是大明之恥,朕倍感痛心疾首!”
“朝廷置百官,是為了輔佐天子,治理江山,如今的百官,實在是讓朕失望,非常失望!尤其是言官,更是可恥!”
朱棣惡狠狠道:“這一次,朕打算罷免一半的言官,剩下的人也要吸取教訓,給朕好好做事,莫要辜負了社稷之重,萬民之托!”
天!
六科十三道,全都瘋了,罷免一半,也就是說隔一個斃一個,這也太狠了吧?會有冤枉的,我們冤枉啊!
大家伙只能求助似的看向道衍,心說老賊禿,你可是科道的頭,你要是不說話,我們就彈劾你去喝花酒,咱們破罐子破摔,誰也別想好。
老賊禿雖然后面沒長眼睛,但是也能想到會有多少人罵他,沒法子,只能為難道:“陛下,科道縱然有不肖之徒,可畢竟職所當為,陛下若是罷免了他們,豈不是浪費了人才,老臣懇請陛下三思啊!”
朱棣笑了,“先生高見,朕也不忍心如此,可是又不能不罰。朕思前想后,這樣吧,品級不變,就是給他們換個位置。”
道衍本能感覺到不妙,急忙道:“陛下可是要讓他們出京?去地方上歷練。”
朱棣哈哈大笑,“先生果然機敏,就按先生的意思辦,即刻將這些人發配安南和東番,擔任縣令知州,給他們五年時間,如果做得好,調回京城,繼續擔任言官,如果做不好,那就不要回來了!”
朱棣突然變得疾言厲色,一甩袖子,直接退朝。
老賊禿道衍傻了,我幾時說過要發配他們了?我是說派到地方為官啊!
“道衍大師真是思慮周全,既顧全了大家伙的官位,又替朝廷解憂。要不怎么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啊!”柳淳仰面大笑。
道衍氣得咬牙切齒,“柳淳,你小子還敢跟老夫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整個大明朝,就屬你小子最不尊老,你,你處心積慮,陷害老夫!”
柳淳把臉一沉,“道衍大師,誰處心積慮,你比我清楚,想算賬,找正主去啊!”柳淳一甩袖子,扭頭就走。
把道衍晾在了一邊,能讓這個老賊禿吃癟,柳淳的心情大好,簡直要飛起來了。
出了宮門,準備上車離開,突然一個人追了上來。
不是別人,正是鄭賜。
他滿臉的凄苦,對著柳淳深深一躬,“柳大人,我多謝大人剛剛的回護之恩。”
柳淳點頭,“好說好說,我還是很樂于助人的。”
鄭賜要哭了,“大人,下官雖然逃過了一劫,可,可現在滿朝上下,都視下官為寇仇,下官真的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柳淳點了點頭,“哦,原來如此,鄭大人,我這里正好有一個絕佳的辦法,你有興趣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