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貨回來了!
當他開口,許多朝臣,尤其是內閣的幾位,都涌起了如是念頭!
真是好人不長壽,禍害遺千年!
解縉一張臭嘴,這幾年揭露了多少文官的潛規則?什么座師門生,科考文章,選才用人,甚至連“淋尖踢斛”都給揭露出來了,還寫文章嘲諷。
把文官們氣壞了。
你丫的在安南吃得滿嘴流油,大肆撈取好處。
結果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我們撈一點都不行,你跟我們有仇是吧?
好嘞!
那就瞧瞧我們的手段!
京官雖然清苦,但是權柄卻是結結實實的。
帶球,過人,傳遞,射門……這一套動作,玩得比國足強了一萬倍,而解縉很不幸,就是那顆被踢得滿場飛的球!
一言以蔽之,這就是個互相傷害的故事。
如今解縉回了京城,還找到了靠山,他要開始報復了。
“陛下,臣除了建議改漕運為海運之外,臣還要彈劾河道衙門,他們多年以來,貪墨修河款項,謊報虛報,中飽私囊。還有,運河沿線衙門,也借機斂財,大發利市。每年他們征集糧草過千萬石,結果輸送到北平的不到四百萬石,剩下的六百萬石,都被他們貪墨了!”
朱棣眉頭緊皺,怒火沖沖道:“解縉,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臣不敢欺騙陛下!”
這時候內閣這邊,黃淮急忙站出來,沒法子,漕運是有定制的事情,恰巧是內閣照慣例奉行,要是有這么大的弊端,他們幾個都該砍頭了。
“啟奏陛下,解縉是胡說八道,漕運糧食,從征收到運到倉庫,就要消耗兩三成,又從南方運到北平,沿途還要兩三成,另外,各地還要留用一批,供應軍需俸祿,賑濟災民。臣敢用人頭擔保,漕糧的用途是經得起檢驗的。更何況還有錦衣衛監督,漕糧怎么會有解縉所說,那么多的貪墨?”
這位還挺厲害,竟然把柳淳拉了進來。
柳淳面色如常,“弊端在哪里都有,錦衣衛雖然有監督,但是卻不能給任何人擔保,也不會有任何姑息養奸。至于漕運的問題嗎,我只能說耗費的確有些大。”
這句話可讓解縉抓住了,他急忙道:“輔國公所言極是,縱然漕運沒有貪墨,也不能用了。臣建議在沿海沿江,設立倉庫,囤積糧食,然后使用海船運輸,從南到北,沿途損耗不會超過一成!”
朱棣一聽,豁然站起,他對別的不感興趣,可這不足一成的損耗,卻讓朱棣怦然心動。
“解縉,你說的是真的?”
“千真萬確!”他昂起頭,朗聲道:“臣在安南多次向江南輸送糧食,也和東番島互通有無,還去過爪哇。沿途海浪洶洶,遠比大明沿海要厲害多了。臣估算過,真正損失在海里的半成而已。臣說一成,已經是高估了。”
“朝臣們之所以反對海運,是因為河道年年修,糧食年年征調,中間的油水太多了,他們把漕運當成了發財的工具……臣也是去了安南之后,才明白了他們的心思,臣叩謝吾皇發配之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