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我們只聽說蒲州同鄉會祭祀過關羽,還說要給關羽建廟。”
聽到這個消息,柳淳暗暗點頭,果然沒錯,這不是什么雙穿故事,關羽的老家在山西蒲州。別的地方關羽地位或許不高,但是他的老家,一定最先把關羽封神。
而且縱觀明代,關羽地位是扶搖直上的,尤其是萬歷年間,更是到了無與倫比的高度,力壓諸神,獨霸華夏,連武圣的名頭都給搶來了……
不會是晉商在背后推波助瀾吧?
柳淳認真想了想,整個明朝,的確是晉商不斷發展壯大的歷史,他們都是山西老鄉,晉商手里還有錢,有影響力。
建一座廟宇,圍繞著寺廟,就可以吸引不少人,還能充當談生意的場所,擴充人脈,完成交易,最最重要,還可以向廟宇捐款……一舉多得啊!
柳淳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或許他已經抓到了關鍵所在。
“該去瞧瞧了。”
柳淳毫不遲疑,首先就來找老賊禿道衍。
“大師,陳瑛是你的屬下,這事情你沒有牽連嗎?”
道衍呵呵一笑,“太傅來興師問罪了?你想讓老夫說什么?
“你跟陳瑛的關系,或者說……你見過這個沒有?”
柳淳直接把三義令拿了出來,他仔細觀察,想要尋找破綻,可道衍眉頭緊皺,半點都不知道,老賊禿把三義令抓在了手里。
“這個令牌用的是槐樹,不算珍貴的木料,但是雕工很細致,是出自名家之手,而且看起來還有些山西的風格。”
“哦!”柳淳好奇道:“大師能看得出是哪里的?”
道衍哈哈大笑,“柳淳,你不研究這些東西,自然就一無所知,這京城的木雕主要分成東西兩派,前些年,山東客商多到北平,流行山東的風格,后來北平商貿越發繁榮,山西那邊來的就更多了,而且他們還有錢,故此京城西派木雕十分流行。”
道衍指著背面的雕像,“你瞧瞧,這些桃樹,桃花,開的多逼真啊,還有人物,關羽的二尺長須隨風飄灑,連丹鳳眼都能看得出來……難得啊,這要是用紫檀木,絕對是精品啊!”
柳淳哼了一聲,“用紫檀就不是內味兒了——道衍大師,你真的沒有見過?”
道衍搖頭,“柳太傅,你這個東西多半是從陳瑛手里來的吧?”
柳淳思忖片刻,并沒有否認。
道衍又道:“你覺得他結黨營私,這個東西是他們的信物?”
“誰知道呢?我也是懷疑而已。來見大師,一來想看看你是不是無辜,這二來,就是想聽聽大師的看法。”
道衍忍不住大笑,“柳淳啊,你是不把老夫往好地方想,我這顆忠心,其實還在你之上!你想天下萬民,可要遠多于陛下!”
“陛下就是天下,就是萬民!”柳淳毫不客氣反唇相譏。
道衍搖了搖頭,“你這是強詞奪理,不過今天老夫也沒心思跟你辯論,老夫只說陳瑛此人野心勃勃,而且不計一切代價,陰險狠毒。他沒有朋友的,就算他是三義會的人,也很難爬到高位。老夫甚至懷疑,他跟三義會只是相互利用而已。對了,就像那個郁新跟明教一樣。”
道衍抓著胡須,若有所思,“這個三義會老夫從來沒有聽說過,可是從陳瑛這里推斷,三義會應該遠遠在明教之上。柳淳,你遇到對手了。”
當然是遇上對手了。
哪用得著老賊禿來說,如果這個三義會背后就是晉商,那可就有麻煩了。
柳淳已經極大地改變了歷史走向,至少在商業這塊,柳淳很早就弄出了股份制,然后在南京搞出了股票,還建立了銀行,甚至出版了《國富論》,從理論到實踐,全方位指導。
以晉商的英明,快速做大,形成一股強悍的力量,半點都不讓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