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淳越聽越糊涂了,“解縉?跟他有什么關系?”
“唉!”胡廣嘆口氣,“當年還是偽帝執政,我中進士之后,就想盡辦法,幫著解縉重新恢復官職,走關系,通門路,要花的錢可不少。偏偏我當時是個窮進士,哪里拿得出來。沒辦法,我只能答應了親事,從拙荊的陪嫁里面,拿出一些錢,幫著姓解的。”
胡廣仰頭,痛心疾首,“我當時還是太年輕了,我只知道解縉文采蓋世,不該埋沒。可我哪里想得到,這家伙人品低劣,是個十足的混蛋!早知道我買一包砒霜,毒死他算了,也省得給士林丟人現眼!百年之后,要是提起來,說我跟他有親戚,該多沒面子!”
聽完了胡廣的敘述,柳淳的腦海里涌現出四個字:“相愛相殺”。
弄到了這一步,也算是極品了。
“請胡學士回去等消息吧,我已經讓錦衣衛下去查了。”
十天之后,柳淳手里,多了一份密報。
當柳淳看過之后,頓時勃然大怒,好大的狗膽!
他立刻進宮,經過文淵閣的時候,將內閣和戶部都叫上了……解縉和胡廣都在,這倆貨你盯著我,我盯著你,心里都在暗暗冷笑,瞧著吧,讓柳淳盯上了,就等著倒霉吧!
“啟奏陛下,這一次我們在制定征地標準的時候,是溢價三成,就近安置……為了照顧百姓,采用的是市價。”
朱棣點頭,“沒錯,這個方案是胡廣票擬的,朕親自御批,莫非有問題?”
“有!”
柳淳道:“淮安等地官吏在進行征地的時候,每一畝田,竟然高達一百五兩,市內的店鋪竟然是三千兩!”
“什么?”
朱棣豁然站起,“淮安的土地比江南還要貴四倍?市內的店鋪居然比京城還貴?這是什么道理?”
“陛下,是有人提前知道了征地的消息,然后密集買賣,短時間之內,將地價拉了十倍之多!原本廢止漕運之后,運河沿線地價下降非常大,可是經過這么一番折騰,造成地價比漕運最興旺的時候,還要高了兩倍不止……朝廷為此多付出了一百七十萬兩征地款項,而地方的開支也在一百一十萬兩以上,合計損失近三百萬兩!”
柳淳說完,朱棣的臉已經變成了豬肝色,“好大的狗膽!給朕查,立刻查!到底是誰干的,絕不能放過!”
話音未落,胡廣和解縉幾乎同時跪倒,“啟奏陛下,臣有話說!”
朱棣看了看兩個人,“胡廣先說。”
“是!陛下,臣彈劾戶部,核實不利,浪費國帑民財,罪不可赦!”
解縉眼睛都紅了,“陛下,胡廣這是誣陷臣,據臣所知,胡廣的岳父就是淮安鹽商,他必定是參與了哄抬地價,胡廣身在內閣,勾結商賈,泄露消息,就是他干的!”
“解縉,你是胡說八道!”
“那你岳父為什么把女兒嫁給你?說啊!”
“哈哈哈!無他,長得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