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聰哂笑道:“涇國公,不是我不留退路,是柳淳不給咱們活路……剛剛打贏了哈烈,就急著改革軍制,咱們出生入死,為了大明開疆拓土,立下戰功,他急著砍咱們的軍功禮遇,讓咱們沒法世襲罔替,這是人干的事情嗎?你愿意忍著,我可不愿意!咱們靖難的老兄弟們也不愿意!當然了,朱能那個不要臉的除外!他現在就是柳淳的一條狗,虧他還被封為國公,老子第一個就不服氣!”
陳亨越聽越生氣,也越聽越無奈……就像淮西勛貴一樣,他們這些靖難將領也彼此聯姻,過從甚密,形成了一個嚴密的集團。
王聰絕不是一個人,他的背后也有一群這么想的混蛋!
陳亨知道,憑著自己,很難改變他們的心思,可他也沒法視若無睹,不然這把火也會燒到他的身上。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就是最大的弊端!
陳亨思忖良久,這才道:“王聰,無論如何,你都不能帶著大家伙跟太傅血拼,不管結果如何,誰也承受不了。我,建議你去面見茹天官!”
王聰嘴角含笑,茹瑺!
跟他想得一樣!
事到如今,也唯有茹瑺有實力,能阻止軍制改變了。
“涇國公,你看我去見茹天官,能不能說是你同意的?”
“這個……”陳亨頓了頓,半晌無奈點頭,“可以!”
王聰欣喜若狂,迅速出了陳亨府邸,又直奔茹瑺府邸去了。
……
柳府,書房。
朱能咬著牙,怒罵道:“這個王聰,簡直該死!他上躥下跳,唯恐天下不亂。我現在就上書,免了他的官職!”
藍玉冷哼道:“光是免官就夠了?若是按照老夫的意思,最好直接發配海外,讓他種甘蔗挖礦去!”
他們倆說的都是氣話,真正拿主意的還是柳淳。
“王聰去找陳亨,是因為陳亨的兒子陳泰與吏部天官茹瑺的侄女結親,他想想讓茹瑺出面,來阻撓變法。”
朱能恍然大悟,“對啊,原來還有這一層關系,我都幾乎忘了!”
藍玉瞪了他一眼,“你能記住什么?現在有陳亨跟茹瑺在前面擋著,這次的軍制改革,還真不好辦了。”
朱能也撓頭了,陳亨在靖難一役,險些喪命,受封國公,論起地位,絲毫不在他之下,至于茹瑺,更是多年的天官,朝中文臣幾乎都出自他的門下,有這倆人反對,這變法還真推不下去了。
“柳淳,你快點想個辦法,有沒有人能幫忙?要不要去請姚廣孝,讓他出面,我看足以壓住茹瑺……要不讓徐皇后幫忙?”
柳淳翻了翻白眼,這個朱能,真是腦子不好用。我堂堂一個太傅,百官之首,還壓不住場面嗎?用得著四處尋找救兵?
“我現在是擔心茹天官的身體,他已經病了許久了,再卷入改革軍制的事情,勞心傷神,若是茹天官去,朝中又損一棟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