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出來時,外面已經陷入沉默。
阮母收拾了兩個大箱子,都是阮柔日常要用的,至于箱柜之類的大件,等后面再請人來幫忙抬回去。
阮父接過東西,帶著妻子和女兒就要離開。
誰知,走到門口,一直沒說話的女兒卻僵在了門口,手扶著門框,死活不肯再走。
阮母哄道“慧娘乖,爹娘帶你回家。”
阮父也開口,“慧娘,你聽話。”
在爹娘的細心哄勸下,她終于慢慢松開了手,被阮母牽著繼續往前。
待除了門子,一直沒怎么說話的阮柔最后一次回了頭。
她正對上門內跟過來的周父周母,重重跪下,磕了三個頭。
“爹娘,是我不好,我保證,會給青遠守一年孝,就此拜別了。”
圍觀眾人這才第一次看見小媳婦的形象,此時她紅著雙眼,淚水漣漣,哭得可憐極了,眼中更是不舍與愧疚交織,衣衫下的身體極為單薄,顫巍巍的,叫人忍不住道一聲可憐。
“可惜了,我記得慧娘和青遠感情很好的。”
“是啊,誰能想到呢,她爹娘也是為了女兒好,留在周家能有什么好日子過呢。”最后一句說的極輕,只有她身邊的婦人聽見,頗為贊同的點頭。
當然,若這事攤在自家,就不會是這個說法了,但這不是看熱鬧嘛。
后面的周父見了,也忍不住有些心軟,將人留在周家是他們的自私,想看著兒子有個人守著,可人爹娘不愿意,他們也沒辦法。
“慧娘,你回去吧,好好聽你爹娘的話,青遠也不會怪你的。”
周母卻沒有所謂的心軟,只覺得可恨,若真情實意,就該死活留在夫家才是,回去娘家還不是要再嫁。
阮母見人越圍越多,一個用力,將女兒拎了起來,牽著人徑自往回,什么也不再說。
該走的人已經走了,圍觀的人卻沒有散去,依舊興致勃勃的談論。
到底是一家人,周大嫂和周二嫂都過來了。
“弟妹,就讓慧娘這么回去了”
“不回去還能怎么辦”周母沒好氣道,早干嘛去了。
“人回去也是應該,好年輕一姑娘。”周二嫂頗為客觀,權當沒看見周母難看的臉色。
“唉,也是,不過弟妹,以后家里你就要多辛苦些了,有什么事來喊一聲。”
說的客氣,周母卻知道這些都是場面話,有鎮上的鋪子做底氣,大哥二哥農忙都得請人,更不用指望來自家幫忙了。
僵著臉送走大嫂二嫂,周母還得面對村人的八卦。
諸如“大河家的,你家是不是對兒媳不好啊。”之類的言語,聽得周母火大,索性把門關上,不看、也不聽。
另一廂,脫離了外人的視線,阮柔立即收起那一副哭喪相,表情平靜跟著阮父阮母往回。
一路上,阮母擔心女兒多想,一直在絮絮叨叨。在家里就跟以前一樣,外人說的那些你都不用管。“
“嗯。”阮柔低低應著,聽得出來對方其實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