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是早已收拾好的,他跟著周母下樓,三個人大包小包帶了一大堆,往提前約好的商隊位置趕去。
錢給的不多,又去得晚,商隊留的位置自然也不甚好。
“總算來了,趕緊上車,再不來我們都準備走了。”商隊領頭是一個有著絡腮胡子的大漢,此刻不滿地嚷嚷。
周父賠著小心,依言上了一輛裝載貨物的牛車。
車廂里滿滿當當擠滿了貨物,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還是周母收拾收拾,勉強挪了一點能容下三個人的位置來,只整個人直挺挺地坐著,腳下去一點動彈不得。
車上也不知裝過什么,一股子魚腥味,揮之不去。
周清遠合上雙眼想要眼不見為凈,鼻頭那股味道卻更加濃郁,他郁悶地睜開眼,思緒在矮小的車廂里逐漸失神。
他沒有過去的記憶,在客棧與周家人住的這幾天,就是他過過最難過的日子,眼下無疑更為困難,而等回到了周家,還不知有多少事情在等著自己。
不知為何他就突然想起來在田家的那段日子,一開始確實很是艱難,他誰也不認識,什么也不熟悉,一點點重新來過。
好在有田三小姐一直陪伴著他,讓他在一年多的時間里終于對那個地方產生了一點歸屬感,卻又有家人上門找到他,要帶他回去。
在親人和田家人間,他毫無疑慮的選擇了家人,這也意味著他以后要獨自面對很多。
“不過現在嘛,可就說不好了,你還不知道周家的近況吧”那位阮姑娘的話,浮現在心頭,他心驟然一沉,猛地閉上雙眼,將一切甩到腦后。
按照周父周母所言,他是個讀書人,只是趕考路上不慎墜崖,否則大有可能取得功名。
如今他要做的就是回去好好溫習功課,將過去一年里落下的都撿回來,然后繼續參加科舉,讓一切走上正軌,只要他考中,所有的問題都不再是問題。
立下了主意,他終于不再那么慌張,對前路也有了憧憬。
隨后,牛車猛地一個趔趄,快速前行,帶來陣陣顛簸,與車上的臭味形成雙重打擊,他很快就沒了心思想這些,靠在車廂上,一動不動。
另一邊,阮柔正常回了家,明日就要搬家,今日且還有得忙呢。
偷跑出來的田語蓉就沒那么好運了,她還沒進府,就看見了門前滿心焦急等待的親娘。
“你這孩子,怎么,怎么就那么想不開呢。”田母是真不知道該說什么,大伯下的禁足她也敢違逆。
“大伯知道了嗎”她心下惴惴。
“你說呢。”田母沒好氣道,“趕緊給你大伯認個錯,不然你爹都要受牽連。”
聞言,田語蓉苦巴了一張臉,大伯那一關可不好過。
從田家愿意招攬外人就可見一一,在田大老爺眼里,不得用的族人還不如得用的外人,她雖然是親侄女,可田大老爺難道還缺侄女不成,親女兒都有兩個呢。
“你說你都是圖什么。”押著女兒進去,田母忍不住小聲念叨。
田語蓉又氣又委屈,“就圖青遠他比你們給我找的人都好。”
田母被埋怨,火氣也上來了,“人再好,不樂意入贅都是白瞎,可是你自己說不愿意嫁人的。”
田語蓉頓時蔫了,是啊,青遠他不愿意。此刻多想無益,還是多想想怎么應付眼前吧,大伯本就看不慣自己非要招贅婿,這一關怕是難過了。,,